这下轮到随辰僵住了,这臭小子,居然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两年不见,看着倒好像比以前更加讨人厌了。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随辰此时正站在垒起来的石墩上,他转身跳下去,进到屋内对刚刚起床的媳妇周小凤道:“先不用做饭,跟我去东院。”
周小凤不明所以:“咋了这是?”
“三景子回来了。”随辰道:“正跟爹娘又说有笑呢。”
听了这话,周小凤一瞬间黑了脸:“他还有脸回来?不行,那宅子可不能让他占了,说好了已经平分给咱家和老大家了。”
“就是这个理。”随辰想了想,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张叠起来的信纸:“当初的协议在这里,他不占理。”
夫妻俩风风火火,连早饭也不做了,让孩子们多睡会,他们一起往东院去。
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八岁,女儿六岁,俩孩子本身就不愿早起,天气又冷,此时也乐得多睡,纷纷钻进被窝补觉去。
再说随景这边,他朝随辰招手以后,身后的随大福和王氏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景子,唉,还说今早吃饭的时候咱再商量咋办呢,谁知道让他给听见了。”王氏道:“这可咋整。”
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平心而论,王氏并不想让任何一个儿子过得不好,只是现在随景这边格外艰难,所以她稍稍有些偏倚罢了。
孩子们都大了,翅膀硬了,完全不把他们夫妻俩放在眼里,大事小事从来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
两年前两个儿子逼着小儿子离家,她跟老头子也毫无办法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走了。
可现在人回来了,难不成他们只能高兴一晚上,今天就要面临两年前的局面了?
“爹,娘,你们不用着急,我自有办法。”随景道:“儿子这两年在外面,可不是白混的。”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原主这两年还真是白混了,要不是碰上他穿过来,此时说不好随心都已经饿死在那破屋里了。
随大福叹了口气:“一会儿....景子你记得向你二哥服个软,他性子没你大哥那么烈,好说话一点。”
年轻的时候,儿子们要依仗他们夫妻俩活着,两口子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出粮食来,喂大了几个孩子。
可是现在他们老了,如果没有儿子们,他们是养活不了自己的。
现在他跟王氏挣的工分都不够他俩吃半年的,也正因为如此,事事都受制于两个儿子。
现在他们想保下小儿子,让他住在家里,这么小的事情,却显得困难重重。
很快,随辰带着周小凤来敲门。
随景给他们开了门:“二哥,二嫂,快来吧,正好赶上吃饭。”
随辰跟周小凤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黑,不过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此时随景笑眯眯的,看着也真诚,周小凤一肚子的脏话只能咽下去。
说到底,这是随家三兄弟的事,当家的还没开口,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先插话。
“啥时候回来的?”
随辰背着手,径直往里走:“怎么不跟哥哥们打个招呼?”
“昨晚回来的,想着你们都睡了,不好打扰。”
果然,这老二随辰跟老大的性子就是不一样,要温和的多,两年前随良跟他商量要赶原主走的时候,他似乎还犹豫了很久。
不过关于这些,原主知道的也不详细,随景就更不清楚了。
走进院子,随大福打开堂屋的门,让他们进去:“辰子,小凤,景子是你们亲兄弟,看在我跟你娘的面子上,有啥话好好说。”
“爹,你放心,二哥啥样的人我清楚。”随景抢先道。
随辰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不过他到底没说啥,当先进了屋。
王氏也没心思烧火了,她让随大福盯着堂屋,她去西屋看着随心,怕万一随心醒了,看见这场面再吓到。
就好像如临大敌一般,明明是血缘最近的一家人,如今却成了这样。
“三弟在外头好像混的不错?”
几人坐下后,随辰上下打量了一下随景:“看着齐整多了。”
随景笑了笑:“二哥,咱废话不多说,我这回回来,主要是把我这宅子拿回来。”
随辰没想到他还挺直接:“景子,两年前为啥赶你走,你知道吧?”
“知道,因为我不干活,挣不了工分,到头来白吃咱家的粮食。”随景道倒是一点也不遮掩:“多养一个闲人,倒是让忙人吃亏了。”
原主以前犯下的错是真的,随景也没必要帮着掩饰,总归他现在不会那样做就是。
“哼,还挺明白。”随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手里的协议摊开,放在桌子上:“知道这上面写的啥吧?”
“啧,辰子你忘了,景子不识字。”周小凤在一旁推了推随辰的胳膊:“你给念念。”
他们这四个兄弟姐妹里,只有老二学过认字,也是家里最有文化的人。
当初这个协议就是由老大口述,他来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