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还为她留着灯,她轻悄地穿过客厅上楼,刚走了几步,总感觉还落下了什么事。
以往每天睡前她都会和沐寒互道晚安。尽管已经凌晨,她想,还是可以到他门外在心里道声“晚安”。
来到他卧室门口,门底下隐约透出些灯光,苏荷有些意外,这么晚了,难道他还没睡?
她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传来沐寒低沉含糊的声音。
她推开门,只见他正醉醺醺地趴在桌上,手里攥着个酒瓶子。
“你发什么神经?这时候还在喝酒!”
他扬起头,勉强睁开眼睛,目光迷离地瞅着她,好一阵儿,居然吃吃地笑起来,“你……回来啦?玩得开心吗?——不用说,肯定开心!只要你开心,就……好。”
苏荷一把夺下他的酒瓶,看了看,52度的白酒只剩下小半瓶。
她知道他平常很少喝,酒量不行,这瓶估计喝了有六、七两,不由得急起来。
“这全是你喝的吗?你不要命了?”
“我……”他刚一开口,立刻捂住嘴。苏荷赶紧把他推进洗手间,他趴到马桶边狂吐起来。她只得用力扶着他。
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苏荷叹了口气,接杯水给他漱口,然后又搓热毛巾来替他擦了把脸。
此时,他看上去正常多了。
“谢谢。”他说。
“刚才吐的都是酒水,怎么你没吃晚饭吗?”
“不想吃。”他淡淡地说。
“不想吃就不吃?还空着肚子喝那么多酒!”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苏荷,你……还爱我吗?”
她知道他在说醉话,不搭理他。
来到厨房,发现冰箱里留的几样菜竟都是她平常爱吃的,不禁心头一紧。看得出,有人曾精心安排了晚餐,一门心思想等她回来吃饭。
她从电饭煲里盛了两碗米饭,考虑到沐寒的口味比较清淡,于是挑了一碗龙井虾仁、一碗清炒萝卜秧、一盅虫草老鸭汤,用微波炉热了,送到他房间。正好自己也觉得有点饿,就陪他一起吃了半碗饭。吃完把碗筷收拾好,扶他躺到床上。
他始终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怎么了?”她问。
“苏荷,其实……我很怕。”他吞吞吐吐地说。
“好好的,怕什么?”
“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我……”
“你现在喝醉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她低柔的嗓音,象是在哄孩子。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他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什么?”
“那天在白鹭湖,你为什么不接着念下去?是不是因为这两句?”
苏荷望着他,现在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喝醉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他极轻地说,右手握拳抵住胸口。
“不舒服吗?”
“这里好痛。”他微皱着眉。
此刻再说什么都显得太苍白,她俯下身去,深情地亲吻他心脏的位置。
他浑身激动地一阵战栗,抓住她纤柔的臂膀往上一提,紧紧箍抱住她,用力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们热烈地深吻着对方,心仿佛变成了一颗软糖,又柔软,又甜蜜,恨不能即刻融化在彼此的舌尖上。24岁这一年她才发现,原来吻不光是告别的一项程序,它可以成为灵魂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