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与她凝视良久,霍然一笑:“算是吧。”
肆晓时松了口气:“什么鬼啊?”
“就是在骂你啊!”苏以提高了声调,顺带还拿筷子捅了下肆晓时脑袋:“你这个脑子不开窍哦!真的不开窍。”
肆晓时慌张躲避着对方攻击,眼见对方手中即将见底的米饭,又和他争执:“你吃了我的饭,还骂我,哪有你这种人啊!”
“我不是人啊!”苏以理直气壮,两只手往左右一张,摆出君临天下的姿态:“我是神,是随便用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捏到尘埃里的神!”
肆晓时抱着饭碗,吓得躲到梁正年身后。
梁正年若无其事地笑笑,和苏以淡定开怼:“那你怎么不捏啊?”
苏以哼哼一声:“因为我不能随便杀人。”
“为什么?”
苏以想到实际情况,不再神气了:“因为杀人犯法,神也是不允许的。”
梁正年再出重锤:“那你没事吓唬她干嘛?”
苏以勾起嘴角,狐狸眼如花似月:“因为好玩呢!”
“闭嘴吧你!”梁正年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肉,放在米饭上,正努力想象着味道时,苏以这边已经将碗吃空,见梁正年面前还有一碗饭,毫不犹豫抢了过来。
肆晓时和梁正年目瞪口呆,当见苏以不客气吃了梁正年的肉,还和两人说:“干什么?他一个鬼,吃泡沫就行了么!”
肆晓时嫌弃地瞪了眼苏以,而后与梁正年小声问:“我再给你盛一碗?”
梁正年笑着摇摇头,态度柔和,显然和面对苏以时很不一样。
也算认识了七十多年,苏以怎么会看不出其中门道。凝思片刻,毫不犹豫地问起二人:“你们两个,确定关系了么?”
肆晓时刹时脸红,像个弹簧般不安了下,又立即低下头去。
梁正年果断回嘴:“你说什么?”
苏以坏笑,饶有兴致的神秘态度:“怎么了?我要问清楚点啊!不然的话,我去勾搭你女朋友,你不是要在背地里画圈圈诅咒我么?”
这形容怪可爱的,也惹不起梁正年怒意:“没有。”
苏以反问:“没有?”
梁正年悄悄望了眼肆晓时,坚持:“没有。”
“那你们两个现在算什么?”
算什么呢?梁正年也无数次在心里问过自己,和肆晓时在一起的话,无疑于将对方拖入深渊,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如若对自己坚持下去,势必要走到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步。他怕因为自己毁了对方作为人的一切,因此不能。
但他又确实喜欢,说句直白的,他该亲也亲了,该抱也抱了,再说“没有”,着实有点渣男属性。
可他真的不能说“有”。
苏以很快闻到了梁正年复杂的小九九,刚准备继续取笑时,却被梁正年扫过来的目光冻住。
即便是能分分钟碾压对方的死神,这时也被梁正年的态度唬住,低头将剩下半碗饭塞进嘴里,又和肆晓时喊起来:“还有饭么?”
肆晓时紧紧抱住自己的饭碗:“还有汤…我不知道你这么能吃。”
“是啊!看我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段,还以为我不能吃是么?”
肆晓时心里呕了下,未免这家伙撒欢了闹,又开始和对方掰扯起来:“你自己说你只要一碗饭就够了的!你看看你现在吃了两碗了!”
“多一碗而已么!要不要那么小气哦!而且我不是给你钱了么!”
“五十二……”肆晓时不知苏以哪来的脸皮提这个,再想苏以这家伙可能是不懂人民币的价值高矮,索性直接告诉他:“五十二块钱都买不了一盒车厘子。”
“我又不吃车厘子呢!我吃米饭就够了!”苏以说着,又挑了块五花肉放进嘴里。
看着可恨的苏以,肆晓时牙根痒痒许久,只是倒吸一口凉气。
饭后肆晓时继续赶杂志要求的插画稿,这时还只画到第一张图的大背景,浅草乱花下的神秘花园,色调充斥着淡淡的阳光色与蜜糖风。
苏以闲得无聊,就像只癞皮狗似地蹭过来,如刚成精的猫妖般趴在沙发上,两只手摆出一个花朵形,撑着那张妖媚脸孔:“你这画的是什么?”
“插画。”肆晓时冷淡应着。
苏以嗤笑:“我还不知道是插画了?我是问你,画的是个啥?”
肆晓时也还没想好,只是想先拿背景凑个空白,也许描画着描画着,就会来灵感了。但面对苏以,肆晓时觉得,应该来个专业点的答案:“想要搞一种现代油画的风格。”
苏以听不懂,也懒得追问,随手拿起桌上一只绿色画笔,就在一旁画废的纸上来回乱勾:“不能理解啊,不能理解啊……”
肆晓时瞄了他一眼,只当他又在犯神经:“什么?”
“不能理解啊,不能理解……”苏以继续说着,像个被人刚充好电的复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