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蝉鸣声叫人心烦,好在如今已是初秋。
“你最好明日便死在牢里。”
霍睢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顿。
由表及里,二人的衣衫落了一地。霍睢一路攻城略地,动作却温柔小心得要命,生怕弄疼了她。临门一脚,唐棠合上了双眼,被衾一边都被泪浸湿了,她也没有力气再哭。说也说不动,逃也逃不了,霍睢似乎早已吃定了她不能反抗,才在今夜如此肆无忌惮。
唐棠的低泣声渐渐小了,嘴边像是极力忍耐着,最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你若……我们便再无情分可言。”
她说,说得极快,生怕期间有抑制不住的细碎嘤咛传出,叫这句话失了郑重。
可是自从重遇那日,霍睢不曾否认他是唐家惨案的祸首后,唐棠对他何曾有过半分情意了?
“你与顾修宁之间就有几分情意了?”
他反问,却因此动作稍歇。这句是气话,他原本想听唐棠的说个“不”字,只因他从未将这个曾向长公主府下聘的小郎君看在眼里,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如何会得唐棠的青眼?即便是贵如天子的李宪,此时的他也是有自信一争的。
只是当唐棠听到“顾修宁”三个字时,原本闭上的眼却陡然睁开,当中升出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你怎么敢提他的名字?”
霍睢:“我如何不敢?你们二人私会城门,意图私奔,我今日对他所为,哪一点做错了?”
私奔!
唐棠脸色突然转白。她要的是逃离霍睢的禁锢,跟顾修宁离开总好过同仇人做夫妻,徒增心中郁结。却不想落在霍睢口中却成了私奔。
“我与他媒妁之言,婚约在先。是你——”她忍不住争辩,却突然顿住,瞳仁一缩,猛地叫出声来。
霍睢还是将事做到了最后一步,没说出口的几个字他也再没机会知道。
唐棠忍不住那里的疼,刚平息没多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抽噎还是疼得发抖,可霍睢却食髓知味,任她哭喊捶打,也怎样都不肯停下了。
只是那动作却失了最初的温柔,又凶又猛,明显是带着怒气的。
“我与你还是陛下御旨,明媒正娶的,你倒是忘了?”
隙间连话都是带着狠劲,唐棠哭声中偶尔带着怨咒,零零散散,霍睢却听清了一句: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云雨中的霍睢脑中失了清明,自然不曾多想几分。
若是前朝恩怨霍睢尚有将冤屈昭雪的机会,那么今日唐棠蒙受之耻,是否就在她心上刻上了一笔,再也洗不清了?
……
三更鼓响时,唐棠早已沉沉睡去。霍睢没有熄蜡烛,借着几分亮光静静看着唐棠,却见她满是眼泪的脸上竟是难得的平静。
梦里唐棠正临着桌案坐着,托着腮极不情愿地胡乱翻书,对面是还未及冠的霍睢,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着书中的意思,却不防这个女学生半分心思也未用在读书上。
“我刚才讲的你又没听?”
霍睢板着脸,将书拍在了桌子上。那声音说小不小,却吓得唐棠一个激灵,赶忙回了神来,敷衍了句,
“怎么没听,我听了,都听着呢。”
即便已经习惯了这个娇小姐整日一派胡言的作风,数月前被老丞相临危受命作唐棠补课先生的霍睢还是依然尽心尽力,苦口婆心。此时他也是蹙了眉,十分不信地问,
“你说说我刚才念的是哪句?”
她如何知道!想来这个霍睢也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每日讲书糊弄一下过去就好了,偏要穷追不舍地问,搞得两人都下不来台。唐棠大声地叹了口气,眼看和平路线不能走,便破罐破摔地随意翻了几页书,拿手一指。
“喏,这句。”
霍睢扫了一眼过去,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