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阳拿着一瓣桔子塞进了她嘴里:“你给我少说两句吧。你都十七了,还没嫁出去,像话么?”
“四哥你都十九了,莫说正妃了,连个相好的姑娘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我……”沈延玉的声音越说越小,假装剥桔子。
沈易阳拧了拧眉头,提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没事就顶着我的名头,我大哥都在问我是你哪家姑娘。我告诉你,我以后要是娶不着媳妇,第一个找你算账。”
“哪能啊?四哥你,风流倜傥,气宇轩昂,还是皇后嫡子,身份尊贵,哪家姑娘能不喜欢?”沈延玉往嘴里扔了一瓣桔子,含糊不清的开口,“就算你以后娶不着媳妇,我五花大绑也得给你安排一个娇美人。”
见她又揪着“娇美人”不放,沈易阳作势又要拿桔子扔她。
“你知不知道兆京现在都有人在传你……”说到这儿,沈易阳似乎有些生气,手里的桔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也不知道是在气谁。
“传我什么?”沈延玉眨了眨眼,仿佛是在探听别人的谣言。
沈易阳瞪了她一眼:“那些个烂舌根的东西,说你克夫……”
“不过你放心,我都将他们打了一顿。”
沈易阳话还没有说完,沈延玉就扶着腰笑了起来,直笑得东倒西歪。
沈易阳看了她,莫不是被气疯了?
笑了许久,沈延玉才趴在桌上,抬起了手:“你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也不知是哪个先传的,我倒是想好好谢谢他。”
“谢个鬼,让我抓到撕烂他的嘴。”沈易阳看起来倒是比她还气愤,像是自己被人嚼舌根一样。
“四哥莫气,我自个儿是不在意的。反而还落个清净,这下没人打我主意了。”
“我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能文的不要,能武的也不要。”沈易阳鄙夷地瞧着她,她真是他见过最奇怪的女子。
别的公主哪个不是求着找个好驸马?偏偏她跟躲瘟神一样,来一朵桃花就自己掐断一朵。
沈延玉托着下巴想了想:“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让我以后嫁给一个能保护我的人。可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所以非要问我想找个什么如意郎君,我自己也不清楚。既然是如意郎君,就得先如我意再说吧。”
她笑眯眯的吃着桔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缘分天注定,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沈易阳看了看她,身子往后一靠,也有些放弃了:“那完了,你得熬成老姑娘了。这世上能如你的意的男子,我看也没几个。”
沈延玉就眯着眼笑,对这话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沈易阳偷偷斜眼看了看她,犹豫了一番,才别扭的开口:“靖北军,要回来了。”
沈延玉往嘴里放桔子的手一顿,抬起眼直直地看着他,嘴唇也有些颤抖。
她立马抬起门板,冲外面喊道:“大山掉头,回宫。”
大山停了马车,问了一嘴:“姑娘,那边不去了么?”
“不去了。”沈延玉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
“可……”大山似乎有话想说,不过她的话,他不会违逆,当即调转了马头。
“一听他要回来了,你就这么激动,正事都不做了?”沈易阳撇了撇嘴,明明要论血缘亲疏,他还亲近些。
“他就是正事。”沈延玉手还紧紧握着门板。
“万一他死了呢,”沈易阳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立马又后悔了,“我是说,万一。”
他不想她到时候空欢喜,毕竟靖北军还没有回来,消息也没有。和沙乞国这场仗硬生生打了五年,虽然沈国最后大获全胜。但是这五年里的战况,谁也说不清楚。
当初去的人,能不能活着回来,也说不清楚。
“他不会死的。”这世上什么事她都会怀疑,唯独这件事,她深信不疑。
因为他答应过,他不会死。
沈易阳没再说什么,只是闷闷的吃着桔子,他皱着眉呸了呸,这桔子是酸的。
马车回到兆京城门时,沈延玉让大山和沈易阳出城去替她办正事,自己寻车回了宫。
皇宫内,这条路,她这五年走了无数次,却是第一次觉得长不见头。
她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春风拂面,吹得她碎发凌乱。
路上人不多,她觉得自己跑了许久。等到了那座熟悉的房屋时,她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无比沉重,白皙的脸因为跑的太快而显着红晕,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她抬头看着青砖黛瓦的院子,那木门虚掩着。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作响,缓缓打开。
门缝里,种了一院子的花草,开得正好。
乱花深处,一身玄黑铠甲的男子背对着她,背影挺直如断璧松柏,一头墨发随意扎起,手里还提着银甲头盔。
听到开门的声音,那人回过头,眼中带着笑意,如冰雪消融。
“阿玉,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我终于把儿子放回来了!
撒花
可以开始漫漫追妻路了。
毕竟儿子长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傻傻的只知道默默站在女儿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