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还在宴席上,几个人差点就要叫出声了。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琏,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
平日里的训练就已经是极限了,竟然还要翻倍!
齐二正想去打个商量,就被沈琏一句“再多言,继续加”给吓退了。
几个人瞬间腰板立正了,也不敢咬耳朵了,就老老实实地喝酒吃菜。
沈琏正饮着酒,看了看对面一身翠色长衫的沈延玉,她正在同旁边的魏四姑娘有说有笑。
他的阿玉,好像也到了让旁人惦记的年纪了。
执着杯盏的手微微收紧,他的目光也凝重了几分。
宴会行了一个多时辰,皇上才起身,一众人见状也急忙站了起来。
“我沈国和北方胡人之战历时多年,今大胜而归,自当犒赏三军,以定军心。”
皇上话音刚落,底下一群高呼“天佑沈国,陛下圣明。”
“靖北军何在?”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皇上抬了抬手。
左侧一众将领都站了起来,尽数跪在大殿中央,等候着皇上的封赏。
打头的是魏广周,其后就是沈琏,齐二,顾老黑等人,余下的黑压压一群人,皆按军功依次排开。
旁边的司礼监掌印开始宣读圣旨:
“骠骑大将军魏广周骁勇善战,指挥得当,实乃将帅之才,论功当赏一等。特赐黄金万两,绢布万匹,拔擢为司马大将军,钦此。”
“臣谢主隆恩!”魏广周纵横疆场数十年,自然是比一般人更为荣辱不惊,但是他眼神是又欣喜又忧虑。
众人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还有不少人偷偷看向了镇南侯萧国安。司马大将军一职几乎可比三公,谁人不知以前的军事大权都由镇南侯掌控。
如今圣上如此提携魏广周,这倒是难免引人深思。
沈易阳微张了嘴,父皇此举是要削他们舅舅的兵权啊!
他看了看旁边的太子,不过太子沈成岸倒是不为所动。
司礼监掌印又继续宣读:“左将沈琏,多次救靖北军于危难之间,居功至伟,论功当赏一等……”
沈琏旁边的几个人都暗暗将期待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这五年,浴血奋战,生死难料,沈琏的功绩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上了战场,哪个不是奔着保家卫国来的,谁又在乎过生死?可饶是如此,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沈琏比谁都拼命,他身上的伤从来是最多最重的。而军中许多人也都是他舍命救回来的。
如今论了一等功,他们自然是打心底里替他高兴的。
沈琏倒是面无表情,似乎对受到什么封赏并不在意。
“特赐沈琏黄金万两,绢布万匹,封靖北王,封地长洲,钦此。”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神色各异,有惋惜的,也有嘲讽的。
顾老黑是个直性子当场就要抬头争辩,却被沈琏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顾老黑忿忿不平地低下了头,一口牙咬得紧紧的。旁边的齐二和李文也是握紧了手,一脸的不甘。
“谢主隆恩。”沈琏抬头领旨,幽深的眼瞳里没有更多的情绪了。
座上的皇帝正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半点目光也不落在他身上。
沈延玉握紧了袖袍下的手,脖颈间的青筋微微冒起。
谁不知道长洲临近漠北,一向贫瘠,难民都是从那儿逃走的。名义上是给他封了个靖北王,实际上是过河拆桥,卸了他的兵权,将他和靖北军生生割离。
沈琏今年十九,明年行了冠礼就必须离京去封地。父皇还真是好手段,兵不血刃就摘除了沈琏这么一个隐患。
他果然从未信过沈琏,从未信过这一个先帝嫡子。
沈延玉目光一沉,最让她担心的还不仅仅如此。沈琏去了封地,没了兵权,他的身份对于她父皇来说始终如芒刺在背。如他哪日想拔了这根刺,他们便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随后司礼监又对其他人进行了封赏,齐二等人也是得了中郎将之类的军职。若是平时他们定然开心得恨不得去醉春楼庆贺一番,今日却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顿宴席吃得是千滋百味,各家有各家的心思。这圣上这么多年求仙问道,今日这一番大刀阔斧的分割,倒是让人琢磨不透了。
坐在角落的二皇子沈元朗,目光就落在太子沈成岸身上。他生得比同龄人更稚嫩些,完全看不出已经二十二了。
他仰头饮尽了杯中酒,清澈的眼里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除夕,首先祝大家除夕快乐啊!
本来固定中午12:00更新,不过今天可能推迟几个小时,但是以后都会保持日更的!
最近病毒多,大家小心啊!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