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琏侧身看着她的脸,眼中浮现一丝促狭的笑意,向她脸上伸出手指。
沈延玉愣愣地看着他,微微睁大了眼。沈琏却只是为了拂去了她脸颊上沾染的柳絮。
他的手指有些凉,碰到脸时像是微风拂过,让人觉察不到。
“你在这儿等我就好了,我去买河灯。”
沈延玉轻轻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待在原地等他。
过了一会儿,沈琏提着两盏河灯过来了。沈延玉接过了他手中的河灯。一边向河岸边走过去,一边把河灯提到眼前仔仔细细地观赏着。
烛光透过粉色的花瓣映在她脸上,给她也平添了几分绯色。
这里人多,容易碰撞,沈琏一直伸手在她背后隔了些距离虚扶着她。
到了河岸边,他们才发现原来男女放河灯都是要分开的,如果谁的河灯能撞到一起就是有缘分。
沈延玉在西岸,她蹲下身子,用长钩将手里的河灯放到水面上,轻轻一推,那河灯就飘飘忽忽地顺流而行。
她抬起头,对面的沈琏也正在放河灯,两岸阑珊处,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长袖几乎快要垂到水面上,只是抬眼看着她的时候,不远处的烟火升起,照亮了他眼中的笑意。
那烟花煞是好看,沈延玉怕他看不到,便立马冲他挥手,指了指天空。他抬起头的一瞬间,烟花似乎映进了他的眼中。
旁边男女的惊呼声也一波接着一波,大家都往河岸这儿聚集,想要观赏烟花。眼见人越来越多,沈延玉急忙站起来去找沈琏,免得等会儿两个人被挤散了。
人潮拥挤,她只觉得眼花缭乱,完全看不到沈琏在哪儿了。
她正处在人流中心,挤也挤不出去,就在中间打转转,只好用手提防着向她不断挤来的人群。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紧紧握住了她的袖子。
沈延玉一愣,被人群挤着也回不过身,那人一个用力,就将她护在了怀里。
鼻尖是淡淡的竹叶清香,她顿时安心了。
“阿玉,抓紧我。”沈琏低声说了句,便紧紧护着她,一直往人少的地方走。
两人好不容易挤了出去,沈延玉看着那边黑压压的一群人,后怕地拍了拍心口。
“还好你来了,我差点以为咱们要被挤散了。”
“不用担心,我自会去找你的。”沈琏抬手为她正了正发间的簪子,刚刚人多,挤得簪子都斜了几分。
沈延玉看着他,笑了笑,这话她倒是毫不怀疑。
“不过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四喜阁吃饭吧。”沈延玉摸了摸肚子,逛了半天,她也饿了。
两人就一起去四喜阁,只是路过绿衣巷的时候,一众姑娘站在楼阁上。
看到沈琏时,楼上不少姑娘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时不时偷偷看着他。
只不过,见到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姑娘,只好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也有些性子开朗胆大的姑娘,还是将手里的绸花往沈琏身上抛去。
沈琏听到动静,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躲了躲,那些向他扔来的绸花都扑了个空。
见那么多姑娘往他身上扔绸花,旁边的沈延玉掩嘴偷笑,忍不住揶揄他:“阿琏,你今日还真是招蜂引蝶。”
沈琏见她还有心情调侃自己,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她。正巧一个绸花向他扔过来,他顺势往她那儿靠近了几分。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声音带了几分缱绻绵长的意味:“可我只想抛砖引玉。”
他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耳畔,声音勾在她耳朵里,无端端让她心头一虚。
“你要是砖头,还有谁敢称珠玉?我们,我们还是快去四喜阁吧,晚了就要关门了。”沈延玉见他的眼神,第一次觉得有些奇怪,她又想不透是哪里奇怪,只好赶忙转移了话题。
“好,不过街上人多。我倒有个办法,让我们不会走散。”沈琏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同意。
沈延玉倒是生了几分好奇:“什么办法?”
沈琏伸手将她的袖子和自己的袖子绑了一个结。
沈延玉抬了抬手,那结还是挺稳固的。她忍不住笑了笑:“这法子新鲜,而且还挺好玩的。”
她忍不住扯一扯袖子,引得沈琏的衣袍轻晃。她正要跟沈琏说些什么,恍惚间好像看见不远处的桥上站了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他带着金色面具,遮住了大半的脸。虽然隔得远,却让她莫名觉得那人一直在看着她。
“阿玉,怎么了?”沈琏见她望着自己身后出神,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沈延玉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再次望去,桥上人来人往,却没有看到那个戴面具的男子。
难道是她看错了?
“没事,我们走吧,再晚可能四喜楼就要关门了。”
沈延玉只当自己眼花看错了,扯了扯袖子,拉着沈琏一起走了。
两人并排走着,袖袍系在一起,远看像是两个人牵着手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母胎单身两辈子,女主表示:你不明说,我不开窍,就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