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内,沈延玉正坐在长椅上看医书,大山急忙忙就从外面跑进来了。
沈延玉见他满头大汗,定然是累得不轻。
她抬手给他倒了杯茶,大山也是口渴得很,道了声谢就端起茶杯往嘴里灌。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顺了口气才开始说自己出门办的事:
“姑娘,我跑了好几家铺子,终于在吉祥阁问到了。您给我的那个凤冠就是他们家做的。我按您说的,假装是对凤冠不满意让他们重新改,结果他们真的问了我是不是还要送去荣兴客栈。”
“你可打听到那凤冠是什么时候做的?”沈延玉见他真的探听到了,心下也有几分高兴,这样便可顺藤摸瓜查下去了。
大山摇了摇头:“具体不清楚,我怕露馅也不敢多问。后面我又去了荣兴客栈,等了半天没见着人。我找了几个人帮我在那儿盯着,要是有可疑的人出来,就会传消息过来的。”
沈延玉凝眉思量了一会儿,那人一定是个小心谨慎的,断然不会轻易留下证据。
“我想他应该不会在荣兴客栈了,不过你可以找几个在长胜街附近盯着,他也许会在那一带出现。记住只能远远的守着,就算真的发现了他,也不能轻举妄动,切记。”
“是,姑娘。”大山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提议,“要不我去找四殿下或者王爷,他们还可以派人去客栈搜一搜,没准儿就逮到了那人了。”
“这事还是先不要声张,后面有必要的话,再去找他们。”沈延玉摇了摇头,目前那人的身份和目的都没有查清楚,她不想把这事闹大了,而且也免得四哥和沈琏担心她。
“这事就先这样吧,你替我去找狗三和他那帮兄弟,也在城里四处留意一下。毕竟那人身形较一般的男子都更为高大,还算是显眼的。”
沈延玉又嘱咐了大山两句,大山便听她的去找人了。
沈延玉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这两天她总觉得有些疲倦。好不容易安定好了医馆的事,又冒出个面具男,真是让人伤神。
不多时,有两个人抬了个担架进来,架子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还在不停地咳嗽着。
领头那个抬着担架的男子红着眼睛,看着坐堂大夫雪柔:“大夫,您快救救我娘子吧,她也不知道咋了,昨日夜里就开始呕血。”
后面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一脸担忧地看着架子上的女子,看样子这是一家三口。
雪柔用手将她的眼皮撑开了些,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冰冷一片。
“你们在这儿稍等,我们会尽力医治她的。”雪柔喊了人就将那个女子抬进了隔间,那个男子和和他儿子就在内堂里等着。
沈延玉倒了一杯茶,低头抿了一口,就见得雪柔急匆匆地从隔间出来了。
雪柔附耳跟沈延玉说了几句,沈延玉听完微愣了一下。
“可是我家娘子有什么事?”旁边的男子见雪柔出来了,也有些急了。
“大哥宽心,容我进去看看。”沈延玉安抚了他几句,便和雪柔一起进隔间了。
进了隔间,那个女子正躺在榻上,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一张脸白得吓人,一张口就要开始呕血。
旁边的另一个大夫初夏看到沈延玉进来了,才从旁边站起身。
“姑娘,我总觉得这位姐姐的病症有些奇怪,我从未见过这样呕血的。”
沈延玉快步过去握住了那个女子的手腕,她皱了皱眉,这病症似乎有些怪。
“你们先为她施针,我去问一下她的家人。”沈延玉推开门便出去了,进了内堂,那两父子还站在原地。
“这位大哥,我想问一下,你家娘子是何时染病的?”
那个男子怕耽误他娘子的病,也便老老实实地回答:“有好几天了,一开始就是说老是没力气,后来吃什么都吐,可吃了好几贴药也没见好,今天早上就吐血了。”
“那你娘子可有吃过什么,或者近期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沈延玉听他的话,心下就更疑惑了,这种病症她还从未见过。
那男子挠了挠脑袋,认真地回想着,还是摇了摇头:“我们都是吃的一锅饭,按理说也没问题。”
旁边的少年倒像是想起了什么,扯了扯他爹的衣服:“爹,您忘了,娘前段时间回过老家。”
那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又跟沈延玉交代:“我娘子好像就是回了老家岳县,回来就这样了。岳县那边最近闹饥荒,我娘子担心她舅舅一家,就租了马车去岳县接他们。我那几天忙,还是让她和几个老乡一起去的。”
那男子说完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当时就该陪她一起去的。”
沈延玉眉头紧蹙:“那和她同去的人可有异样?”
那男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她去了岳县就没见着她舅舅,在那儿找了一天就回来了,同去的那几个老乡,我们隔得远,也没去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