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的时候,你又一整天都陪着花魁白大姑娘,然后又陪着花魁姐姐去春风楼见她的家人,商议婚事,对么?”
“莲衣,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了?”古琴师显然吃惊非小,惊愕的意味十分明显。
“嘿,我那时刚巧从楼前经过,看见一对白衣俪影,还以为是神仙下凡,真是羡杀人也!”
“这么说,莲衣也出去见客了?……是那位,尊贵风流的小侯爷?”古琴师讪讪道,显然,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错,我是出去见客了,只不过,我是青楼的姑娘,本就免不了出去见客;而你一介青楼的琴师,却陪着花魁去见家人,自然是红鸾星动、桃花运来啊!”莲衣不觉昂起脸傲然道,心里却实实有些愤怒:这家伙居然到这会还敢吃味,莫非他一点也不知道懊悔么?
“莲衣,只是开个玩笑……你知道,我钟情的,始终只有你一个……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帮义父找到女儿后,义父已然仙去;而两位义兄家境贫寒,又拖儿带女,有心想为妹妹赎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好白芷说,她平日还有一些积蓄,我们再为她凑些,也就够了!”古琴师一边说,一边紧张地察言观色道。他看得出来,莲衣很生气,却觉得,这气未免太大了一些。
“是么,帮义妹赎身,也是好事,怎么古琴师反而避而不见,莫非是心中有鬼么?”莲衣不觉用指甲掐着手心,暗恨:他非得用挤牙膏的方式么?
“本来也是好事,只是义父已然仙去,她两个哥哥实在家道艰难,恐日后实在照料不了妹妹,所以提起昔日义父对我的恩情与期许,加上拙荆前两年因滑胎不幸离世,义父临终时我又答应照顾她,是以就,就……”
“就让你和义妹结成百年之好,也省得拖累两位兄长,是吧?”莲衣听得越来越心冷了:这两位兄长还真是好算盘啊!但如果不是古凤鸣临终前答应义父的请求,只怕也不会有今日这个难题吧?
“不错,只不过,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乐意的……”古凤鸣竟蓦地坚决道,双眼也痴痴地凝望着莲衣道。
“你不乐意,怎么还那么热心地帮人家赎身?”哪想莲衣根本不看他,啪的一声,反忍不住折断了一根枝条。
“莲衣,你放心,就算我帮她赎身,我也是断断不会娶她的……我想,到时候,总会有其他的法子……莲衣,你信我!”古琴师说着,又一把攥住她的手,哀哀道。
“古凤鸣,你听着,既然你没有把握处理好自己的事,就不要来跟我拉拉扯扯……慢要说我现在还是清倌,就算我将来正式接客,但凡是我看不上眼的,也绝不会再假以辞色,任人耍弄!”莲衣狠狠地盯他一眼,缓缓地抽出手道。
“莲衣,你我情投意合,又何苦这样置气?……说什么接不接客的,不是拿刀子戳我的心么?”古琴师不觉双手握拳,眉头紧蹙道。
“身为青楼姑娘,接客本是难免,何况,白娘子和徐大娘今日都特地来说过:花魁将赎身嫁人,而我莲衣,自然要猴子称大王,为大娘分忧!”
“这,莲衣,徐大娘会来提,我不意外,怎么白芷也……不过,你放心,就算我帮她赎身,也不过是顾念义父对我的恩义,古某对她,素无男女之情,只不过是她一直纠缠不清……而我心中,只执着于你一人!”古凤鸣痛楚地说着,忍不住钳紧她的双臂道。
“是么,话虽如此,阁下所为,却让人想不误会都难!”莲衣说着,低头苦涩道。男人心,海底针……
“莲衣,你听着,就算你不信我,我也总有一天,会证明给你看!”身后,古凤鸣坚定的嗓音传来;莲衣不由苦笑,“就怕证明的时候,却已是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