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气氛越发凝重,当纪凛落下第一子之后,前来禀报的内侍这才悄无声息离去。
“巫蛊,”纪昀懒洋洋的将棋子放下,摸着鼻子颇有漫不经心,“这下可就玩大了,不过话说来,太子殿下你看人的眼光也不是很准嘛,桑家那姑娘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棋子之所以能作为棋子存在,是因为还有被需要的可能性,”他的眉,他的眼,平静得看不出任何外露情绪,偏生那气势,睥睨天下万物。
纪凛变了,变得更加高深莫测,心思诡谲。
“棋子,当还不是弃子的时候必须遵循下棋人的命令,一步一步,不能有任何维康,妄想摆脱命运,就只有提前成为弃子,成为弃子的代价,从来都是有主宰者掌握。”
“看样子都在你意料之中了。”纪昀道,“也不知道这一次对准的究竟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纪凛说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桑玲便被断定是被巫蛊诅咒,看着床榻上青筋暴起的人,侍女的脚步踌蹴半刻,又波澜不惊的上前拿绳子绑人。
“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子敢在宫中施加厌胜之术,简直混账。”南宫太后在小桌上用力一拍,“挑衅哀家,挑衅皇权,一经查实,哀家定要将其戳挫骨扬灰。”
谁都不会怀疑南宫太后这句话,低垂着头,一群看似柔弱的女人面色煞白,连徐后的身躯都微不可查的一晃,只有站立的明华大长公主笑得讥诮。
“这有什么好查的呢,还不是,箭指着哪,就死哪的人。”
再一次,南宫太后选择无视明华大长公主,开口的声音严厉带有杀气,“事关重大,若哀家的耳朵里传来任何不符事实真相的言论,就休怪哀家辣手无情,满门诛杀。”
“你们,可都明白了?”
要么生,要么死,能够被诛杀满门的,在场的可就只有末端跪着的这两位小姐,看样子,今天这一局是对着太子殿下的。
向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好太子和太后两败俱伤,也只有这样才会迎来他们的机遇,现在他们这些后妃要做的,就是明哲保身,安分守己,等待一个一举争锋的机会。
……
“哦,原来是这样啊。”纪昀点头,兴味至极:“如此的话,那些娘娘们心思就活络了,到时候你要解决的问题就更多了。”
“麻烦一次解决才能一劳永逸。”最后一颗棋子落下,胜负分明,“王者,是寂寞的,本殿总要习惯。”
这是皇家不变的定律,不变的法则,不会有例外。
……
比之于向来笼罩在皇家的阴霾,成为平民的阿娇翁主完全成了撒了欢的兔子,连最后一点皇族教养也在一条烤鱼面前丢弃了。
擦了擦根本没有的口水,望着火上烤着三条鱼,眼睛都隐隐泛出绿光,“徐叔,怎么这么慢。”
“翁主您老人家金枝玉叶,不食人间烟火,当然不知道了。”徐叔白眼,“您当在火上过一圈就能吃了了,傻得可以。”
阿娇翁主一声冷嗤,提着裙摆去了自家卿卿身边。
竹筏上,青衣一袭,小桌一方,茶壶一个,玉杯四盏,素手执杯,无边写意,尤其是看阿娇翁主的那一眼,简直温和到令人发指。
果然,成亲前的少年和成亲后的男人有很大的本质区别。
“真不错啊。”阿娇抢着徐清尘的杯子喝了下去,笑得眯起了眼,将杯子放下,双手捧着头,就这样看着咫尺的人,不忘加以调戏:“卿卿,你越来越好看了。”
同时,传来两岁咳嗽声,丧心病狂到能将心肺咳出来。
然而,沉迷美色不可自拔的阿娇翁主选择忽视。
徐叔:“哎,好好的少爷被朽木渣渣盯上了,还被……”
老鬼:“心疼,心酸,啊,鱼该换一面了。”
徐叔:“哎呀,差点就完了。”
所以,当最后这三条鱼被阿娇翁主一个人消灭三分之一后,徐叔露出嫌弃而沉痛的表情说道:“翁主,您还是这么能吃。”
阿娇斜眼,不开口,打着哈欠蹭在徐清尘身边开始日常花痴生活,然后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
……
夜晚,一行人还未走到徐府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了门口与拿着扫把的裴朗僵持着。
裴朗看着很精神,倒是这群人皆是鼻青脸肿,嘴巴倒吸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