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中,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衣,身形颀长健壮,定是男人无疑,并且是一个身份不俗,气韵高华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出来,睡梦中的阿娇明显感受到来自周围的一股两道凌厉杀气。
“哟,真是好久不见呐。”
朦胧中,她听到徐叔的标志性假笑,和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她抱紧了徐清尘,呢喃道:“卿卿,是谁啊。”
“无关紧要的人,睡吧。”
“哦,好。”
阿娇乖顺的继续睡觉,而站立前方的男人撩开兜帽纱幔,神情冷厉的看了过来。
“看什么看,再看毒瞎你。”老鬼攀着徐叔的肩膀,挥手让裴朗下去,随后一声叹息,“你说你待在自己地盘有什么不好的,偏要来这里,令大家都为难。”
谢轻泽没有理会老鬼,只看着背着阿娇抬步走上台阶的徐清尘,说道:“这就是你们天使的待客之道。”
“非客,不待。”
除了这句话,再无任何言语神色,谢轻泽眸色暗沉,徐叔和老鬼似笑非笑的挡在大门口,打量着这群人脸上的伤,又是绵长的一声叹息。
“连小孩子都能打成这样,谢家越来越不行了,这可要怎么办。”徐叔摩擦着下巴,做着思考的模样,“要不,待会捡几本小姐当年不要的垃圾送给你研究研究,你看怎么样。”
徐舒云的死是徐家最大的仇恨,可偏生,这仇恨因着他特殊的身份无法下手,让这样一个人安安稳稳活这么久,是徐家数百年来可恨的耻辱。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办法解决,最后徐叔和老鬼相视一望,一眨眼的时间不但人消失了,门也关上了,只留下谢轻泽在门口站着,留下一个莫测的剪影。
“看样子事情,并不像说好的那么顺利。”女人的声音突兀的从谢轻泽身后传出,因着夜色和围在她周围的人,故此没有人发现。
她的声音很年轻,语气听上去很温和,却字字带着刺。
“徐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谢轻泽说道:“如果你还要更好的办法,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谢先生可不要生气,我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也不多,若是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才是。”她低低的笑着,“我只是好奇,缘何他与你一点都不像。”
谢轻泽的眸光刀光闪烁,像是禁忌被触碰的野兽,危险残酷,“有些话,不能乱说,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是当然,毕竟,我也已经不再年轻,有些事情一定得先为自己考虑考虑。”
谢轻泽没有回应,带着一群人转身离去,而混在人群的女人无处可寻。
“我就说刚才怎么老想着打喷嚏,原来混进了一朵狗屎花啊。”老鬼坐在围墙上,捏着自己的鼻子,鄙夷万分的皱起了眉。
“看清楚样子没有,漂亮不。”徐叔眯着眼瞅着,脖子也伸了出去,“哎,刚才顾着谢轻泽去了,人都没仔细看,真是失策。”
“要不,咱们跟上去看看。”话是这么说的,没等徐叔回应,老鬼就跑得没影了。
徐叔装模作样的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随便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也跟了上去。
夜色越发深重,女人跟着谢轻泽一路进了谢轻泽临时居住的地方,然后进了一间房子里的暗道。
“这下不怎么好追了,可惜血鸢被前教主拿走了。”徐叔站在庭院中的树上,摇头悲哀命运,“哎,怎么就让前教主将血鸢带走了呢?”
“前教主走了?”老鬼惊呆了,“什么时候,为什么我还是不知道。”
徐叔用一种‘你能知道什么’的目光瞄了一眼老鬼,就轻飘飘的提前离去。
而彼时,全然不知道被跟踪的谢轻泽回了自己的屋子,入目的便是躺在小榻上的妻子。
南宫玉儿的容貌称不上绝色,一双眼泪光点点,眼泪似落未落时,娇弱得似一朵空谷迎风的白玉兰,很容易令人心生怜惜,似乎,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便是再绝色的人也会变得失去了某些光泽。
谢轻泽当年就这样对南宫玉儿一见钟情的。
她坐在台阶上,手中拿着一朵荷花,就着夕阳落下了眼泪,凄美到令人心酸。
就为了这滴眼泪,他设计了徐舒云,背叛了徐舒云,逼死了徐舒云,这一切是无耻卑鄙的,然而,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他觉得,一切都是注定,也是必然。
他爱南宫玉儿,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哪怕最后,他作恶多端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才发现,我在前面挖了好多人的坑,吐血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