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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番外七 安神一梦(2 / 2)


其实就算是朱雀,没有特殊原因——比如涅槃石碎什么的——大部分的梦也都没有什么逻辑,就是些乱七八糟的片段拼凑,他醒了也不会记得。

盛灵渊只见眼前有七八个宣玑乱蹿,各忙各的。

有的在天上倒着飞,领着一帮平时在楼下小公园倒着走的老年人;有的在放火烧山,烤毕方翅膀,俩直升机在上面往下撒孜然;还有的在指挥一帮鸟乐队演奏,只见宣指挥神情陶醉,指挥风格极富激情,群鸟们则吹拉弹唱,各有章程——有的拉民乐,有的吹哀乐,有的弹西洋乐,还有的拨流行歌……

盛灵渊忍无可忍,变出了一把伞,遮住被吵得生疼的眼睛。

他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一只安静的玑——此玑正在墙角种地。

盛灵渊坐在旁边,看他煞有介事地翻地、薅羽毛搭暖棚……他那羽毛在梦里还变成了嫩绿色,原因不明。

宣玑还跑来跑去地浇水,再仔细一看,浇的是奶茶。这傻东西为了少跑几趟,拎回来的都是特大杯。

羽毛架的暖棚渐渐从嫩绿转绿,继而又变黄——盛灵渊这会儿看明白了,原来羽毛代表了四季更迭。

等那暖棚变的金灿灿时,秋天就到了。盛灵渊受共感影响,有了点倦意,打了个哈欠,就见种地老农宣玑扛着锹,兴高采烈地颠回来,开始在田里挖。

盛灵渊揉了揉眼,打算看他种了什么。结果宣玑一锹下去,陛下差点让哈欠呛死——宣玑挖出了个人……就是盛灵渊在自己。

一锹挖一个,最后这位伟大的老农挖出了一个田。宣玑环绕着一堆他收获的“盛灵渊”,扛着铁锹傻笑。

盛灵渊:“……”

好,知道这小王八蛋埋的是什么了!

他正哭笑不得,天上忽然掠过阴影,盛灵渊抬头一扫,只见飘过去的是零星的巫人语,都是片段。

这个理论有人研究过,陛下前不久刚从哪看过,说人做梦的时候,有时候无意中整理自己的记忆,这也是睡前背的东西比较容易记牢的原因。

然而有些东西是不宜在梦里出现的。

盛灵渊看着几个惊魂咒的碎片正在往一起聚,无奈了。

三千年前虽然没有科学理论,但讲究“忌讳”。比如修行过与梦有关的恶术后,自己首先容易做恶梦,所以一段时间内最好先不要睡,或是警醒一点,不要睡沉。

老农宣玑还在庆祝丰收,群鸟合唱团还没表演完节目,盛灵渊不忍惊魂破坏这乱七八糟的黑甜乡,就一挥袖子,打散了天上的惊魂咒碎片。

没想到宣玑同学的“向学之心”居然还挺坚定,打散了天上的,陛下很快发现,巫人咒的碎片又浮在了地面上。

盛灵渊叹了口气,他不能直接阻止宣玑想。

因为人的思绪——特别是睡着了以后——是不能讲道理的。只要别人提了某样东西,不管是让他想还是阻止他想,效果都一样,有时候越说不能想什么反而还越忍不住想。

此时宣玑的梦境里只有零星的巫人咒,盛灵渊估计自己要是说一句“不要回忆惊魂”,这梦里要满地惊魂咒了。

想个什么办法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呢?

“小玑,”盛灵渊试着相连的识海里开了口,“你叫我来你梦里做什么?”

宣玑对他的声音极其敏感,盛灵渊一开口,声音刺激得梦里立刻改天换地,宇宙收缩回奇点,重新爆炸。

扁毛合唱团、朱雀羽大棚……顷刻化作碎光,彼此交叠的乱梦瞬间收缩凝聚。

盛灵渊只想驱散巫人咒,没想到宣玑反应这么大,正懵着,就只见梦境主人亮出了新梦。

盛灵渊:“……”

有些人醒着的时候,多少还知道要点脸,睡着了可好,直接把廉耻撕了个底朝天。

盛灵渊看得眼睛疼——尤其主角还是自己:“……放肆。”

果然,梦里的劝阻都是反效果,听了“放肆”俩字,宣玑那天马行空的梦更放肆了。

随便吧,春/梦总比噩梦强。

盛灵渊管不了他,决定眼不见心不烦,溜回屏障后面,准备明天早晨起来就把某人的脑袋泡进冰水。

就在他打算回手关上屏挡的时候,有人抓住了他的衣摆。

盛灵渊一回头,惊见宣玑“缩水”了一圈,变成了个十来岁的少年人。双手背在身后冲他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要多明亮有多明亮。

盛灵渊冷酷无情地伸手扳起少年的下巴,将这个小宣玑的头一扭,指着外面的“群魔乱舞”:“你少给我来这套,装什么纯。”

少年宣玑疑惑地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清澈的瞳孔里并没有反射出任何画面:“什么呀,灵渊?”

盛灵渊一愣,下意识地松了手。

少年宣玑很快丢在脑后,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亮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头面具:“阿洛津说他们要过驱秽节,木头面具后面还有巫人咒,你看我雕得好不好?”

盛灵渊接过来,只见那木头面具后面慢慢地浮起模糊不清的“惊魂”。

好,美梦都变成春/梦了,他居然还能找个嘎啦“复习”巫人咒,年轻时候怎么没怎么用功过呢?

盛灵渊叹了口气,抹掉了面具后面将将成型的“惊魂”:“驱秽节的面具怎么能刻恶咒,刻刀给我。”

梦里什么都有,他叫“刻刀”,刻刀立刻就来。

盛灵渊抬手将屏挡门变成了一个矮矮的门墩,坐下来,仔细地在面具后面刻画。

好像他也变回了当年的少年。

“我没见过这个咒,这刻的是什么?”

“这不是咒,这叫巫人祷祝。”盛灵渊轻声说,“刻的是‘康健安乐’。”

“我呢!灵渊哥,我也要!”

盛灵渊手一哆嗦,刀锋差点走偏,他愕然抬头,看见了十六岁的阿洛津。阿洛津比同龄的宣玑矮一截,跳起来勾上宣玑的肩膀,被宣玑嫌弃地甩开也不在意,只顾围着盛灵渊要面具。

当年盛灵渊刻给他的面具后面,刻的祷祝是“百岁无忧”。

可是有祷祝的那一半被烧掉了,只剩下半边鬼脸。

“哥,驱秽节晚上,要有父兄领着去有月光的地方夜游的,我阿爹赶不来,你带我去呗!”

老族长在梦里,还活着。

少年宣玑不干了:“凭什么带你?带也是带我,你族里没有族兄吗?少来抢我灵渊。”

阿洛津:“他又不是你哥,凭什么带你?”

“就是我……我……”小宣玑吭哧了好几下,没吭哧出“哥”来,“我的!”

阿洛津:“我叫他灵渊哥哥,你叫什么?”

“我不叫也是我的!再说我以前叫过!那是我叫剩下的,你给我排队去!”

“我的!”

“我的!”

盛灵渊:“……都给我滚远点。”

那两位应声滚到一边,连嚎再骂地互相扯起了头花。

好像要把欠了三千年的架补回来。

天光大亮的时候,盛灵渊正好刻完了两个木雕面具。

一个“康健安乐”,一个“百岁无忧”。

他睁开眼,拂开身上沾的翅羽,把自己的头发从宣玑咬着牙的嘴里薅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宣玑说得可能也有点道理。

梦能安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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