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弛扑过来的势头太猛,阮心唯下意识往后撤了一下,用竹蜻蜓敲了敲他的胸膛,软语道:“你又欺负大海了。”
叶弛听着她的语气,连日来饱受折磨的内心终于松缓下来,压抑着想拥抱她的渴望,温声道:“为了见你一面,也是难于登天了。”
“我又没拦着不让你来。”阮心唯嘟囔了一句,走到马车旁看着他们的杰作,抿嘴笑了起来,“你要把这一堆都扔我院子里,让我爹看见了,得用扫把全扫出来。”
庞大海见两人气氛又恢复了如常的和谐,忙带着人站去了一边,不敢打扰。
有了前车之鉴,叶弛现在说话都不敢主动了,听到阮心唯问:“大晚上的你怎么才跑出来?”
“想你了。”叶弛心里想什么,脱口就说了出来,正担心阮心唯又生气,却见她赧然地瞪了自己一眼,才放下心来。
阮心唯以前都不知道他这么油嘴滑舌的,暗道了一句“人不可貌相”。
两人一时没处去,干脆坐在马车里说说话,叶弛把带出来的小鹰递给她,道:“那天忘了把这小家伙给你,这次就一并带来了。”
小鹰已经长出了羽毛,除了头部,其余都变成了暗灰色,缀有些许的褐斑。虽然还幼小,可看上去就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势。
“是只海东青,我想了想还是让你自己养着好,平日可以喂它一些肉片和鱼肉,等大一些了我再找人教你怎么驯化。”
阮心唯也听自己那些舅舅们说过这种鹰,闻言也十分讶异:“想不到我这一伸手,就接住了这么威风的一只鹰,我运气真是太好了!”
叶弛摸着她手里的鹰,笑了笑深有同感。
海东青被誉为万鹰之神,皇族经常驯化来捕猎。近些年来,海东青的繁殖骤减,更是不易捕捉,所以显得越发珍贵起来。只是没想到,倒让阮心唯一伸手就得了个天降的宝贝。
“软软的手气真好,给我也渡一点吧。”叶弛说着,怀着别样的心思,去偷偷牵她的手。
自打上一次后,阮心唯就对叶弛有了全新的认知,现在一看他说话的神态,就知道他怀着个什么心。她拿着怀里海东青的爪子在他伸过来的手上碰了一下,弯着唇道:“它是我的运气换来的,你跟它握握手也能走运了!”
“鬼灵精。”叶弛占不着便宜,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
手里的海东青似乎知道是谁把自己捡回去的,窝在阮心唯的手掌间十分乖巧,让人一点想象不出来它会是那种刚毅的猛禽。
阮心唯也爱不释手,摸了一阵它绵软的羽毛,问叶弛:“取名字了没?”
“既然是你养,你就赐个名给它吧。”
阮心唯会弹琴会画画,可对吟风弄月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苦想半天也没想出来个符合这只鹰身份的名字,只好随口一绉:“叫雪球吧。”
叶弛垂目看了眼窝成一个球似的海东青,只能点头:“挺好的,形象。”
阮心唯开心地举起海东青就要往自己嘴巴跟前贴,被叶弛伸手挡在了中间,柔软的唇印在了他的手心里。
叶弛一怔,见阮心唯毫无所觉的样子,只能把翻腾的窃喜藏在心里。
叶弛也是临时起意才出了宫,阮心唯出来也没告诉绿衣,所以两人说了一会话就分开了。
绿衣一看屋里多出来一只鹰,就知道阮心唯方才是偷偷出去了,不禁苦了脸:“小姐真是的,就会骗我!”
“谁叫你那么好骗。”阮心唯捏了把她的脸,对于自己出去的事实也不再隐瞒。
那厢,谢臻他们也已酒足饭饱,哥俩勾肩搭背正要往自己府里去,路过阮心唯的院子想起来自己那头没茶叶了,就说顺路找她要一点,进来看见她放在桌上篮子里的鹰,也是瞪大了眼。
“这是海东青吧?”
谢靖早年间走南串北,也画过不少珍奇异兽,看了看谢臻拿在手里的鹰,点了下头,“确是海东青。”
“我还以为这鹰已经绝种了。”谢臻端在眼前看了又看,抬头问阮心唯,“你哪儿来的?”
阮心唯知道自己要提了叶弛,他一准又要多嘴,于是就只说了是在别庄的时候,自己偶然得来的蛋孵出来的。
谢臻听了,朝着谢靖直咋舌:“也不知道我们阮谢两家祖上是烧了什么高香,生下来这么个运气好到不行的福娃,伸手就得个海东青的蛋,这要是外人,估计早给气死了。”
谢靖难得扬起嘴角笑了笑,对于阮心唯的好运气,他也是没二话。
谢臻爱不释手地看了一阵,还想说自己拿过去养两天,不过见阮心唯护得跟个宝贝蛋似的,没好气地戳了她一指头走了。
因为是自己得来的蛋,所以阮心唯养得很尽心,不到一个月就给养肥了一圈。
谢臻看见时,都不敢相信那是只鹰。
“你确定这不是你捡的鸡蛋?”谢臻盯着前面那肥肥的一团,越看越像一只芦花鸡。
阮心唯养出来了感情,把这鹰当成了自己孩子一样,自然不喜欢人说它不好。听见谢臻说它胖,还帮它捂上了脑袋,似乎怕它听见伤了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