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医生,”薄慎言长臂一伸,避开原嘉逸的伤口将他揽进怀中,贴着他的耳廓轻声问道,“原医生是puppy吗?”
原嘉逸背对着他,蜷缩得像柄汤匙,被他搂住也一声不吭地装作自己在熟睡。
薄慎言用鼻尖蹭蹭原嘉逸微突的后颈,没忍住又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耳垂。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听到他这么问,原嘉逸轻轻地睁开了眼睛,眉骨压着枕头,睫毛因摩擦过布料而发出细微的响动。
屋里没有什么声音,这一点声响便足以令全神贯注等待他回答问题的薄慎言抓到他装睡的证据。
“没有。”
原嘉逸想起过往的种种,干脆利落地就堵住了薄慎言的话?头。
他和薄慎言终究是要分开的,这些事没有必要让他也搅和进来,抱着对盛澜的喜欢和呵护,才是值得薄慎言拥有的。
“你爸为什么打你?”
“自然是因为讨厌我。”
原嘉逸难受地翻了个身,隔着薄慎言非要大惊小怪让包着的纱布,里面刚要掉痂的嫩肉硌到身下?粗粝的毯子,疼得他皱紧了眉。
“别乱动,”薄慎言把?胳膊伸到原嘉逸脖子下?面,使他枕得轻松一些,“躺着我胳膊会垫高点。”
被薄慎言随意摆弄的原嘉逸觉得自己现在心酸又好笑,享受着他的温情,却再也不?敢和他说心里的秘密。
他的信念不?堪一击,再多的闪失真的承受不住了。
可如果不?对薄慎言说些很?有信服力的话?,他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要是真的被他调查出来所有的事实,那么还在盛江河手中的原淼是绝对活不?了了。
倒不?如真假参半地说一点,让大家都好过。
“那我讲给你听。”
原嘉逸又往他肩头靠了靠,近乎贪婪地呼吸着薄慎言周身的气息。
薄慎言收紧手臂,凝眸望着窗外倾听他的话?。
“我是个私生子,薄先?生你知道的。”
“我妈妈吸毒,总是想方设法地从盛家要钱,还把?怀着孕的宋阿姨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导致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怀孕。”
“所以盛先?生很?讨厌我,每次想要撒气的时候,都会让我回老宅,让他把?脾气发出来就好了。”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用鞭子,但其实鞭子比板子好受多了。”
“算是替我妈妈赎罪吧。”
“至于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件捐骨髓的事,真的是我胡诌,看到你对哥哥那么好,我有点嫉妒。”
“对不起啊。”
他说的很?真实,叫人没法怀疑,结合那天所看到的场景,也的确完全符合。
薄慎言全心全意地信他,听了这话?只想要抱紧原嘉逸温声安慰,便没再有过多的顾虑。
一下?一下?抚摸着原嘉逸柔软的头发,薄慎言的胳膊环着他,在他背后抬手捂住自己有些发热的眼睛,心中默默计较着。
从离开医院回到家后,原嘉逸早就活动自如,做饭洗衣服这些事情也完全没有问题。
可薄慎言总会在从公司回家后,发现他在做饭时,小题大做地把人一把?抱起来抛回床上休息,戴上他的小围裙继续在炉灶前翻炒。
活了这二十几年,原嘉逸从未想象过生活竟然会有如此美好的时刻。
有薄慎言在身边的空气里,好像随时都充满了阳光。
原嘉逸拄着下?巴看他忙碌的背影,左手捏着一枚硬币在指间翻飞。
薄慎言刚盛好饭,回头看见原嘉逸快要重影了的手指,不?由感到新鲜。
“我也要学~”
人高马大的男人焦急地挤了过来,也非要坐在原嘉逸坐的单人沙发上。
原嘉逸无奈地笑笑,给他让出了一点地方,没想到却被薄慎言整个儿把他抱了起来,按在自己腿上,乖巧道,“教我教我。”
“好,拇指把?硬币放在食指上,中指压,然后无名指压,”原嘉逸摆弄着薄慎言修长有力的手指,却不知男人的心猿意马,“对,然后小指压,然后这个拇指接住硬币再来一次,也可以循环滚动。”
面对自己擅长的事情,原嘉逸向来都带着羞涩又自信的微笑,叫人看了就很……难以把?持。
想要亲他。狠狠地那种。
“哇,原医生好厉害,”薄慎言脸上露出惊喜的笑,笨拙地学习着原嘉逸的手法,面色逐渐变得悲苦可怜,“原医生,我头好痛,学得好累,你可不可以给我揉一揉啊?”
听到他提出这个请求,原嘉逸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
他就知道。
教着教着,就又会教到床上去。
这么多天以来,每一次他都会做好万全的措施,不?让薄慎言碰到他的血。
虽然已经有99%的可能是阴性,但是最终的窗口期没过去,谁也不?敢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