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这儿自己还大小是个名人?时微很是纳闷,这时家到底什么来路,都跟英国皇室一个待遇了?
“到底怎么回事——”双排扣西装男动作娴熟地脱下上衣,往时微脑袋上一蒙,“抱歉少爷,请您稍微低下头——谁找来的这些人,谁把少爷回来的事传出去的?!”
“不应该啊,我们才该是最快知道的……”
“老陈他们几个在后边的车上,已经赶过来了,三分钟就能到!到时候他们帮我们断后,这里的人我们先下去解决掉——”
坐在时微身边的男人也起身下车。时微掀开盖在头顶的衣服,就看到身旁正要闭合的门缝里倏地挤进了几根手指头,阻止车门继续合拢——外边有人想趁乱打开车门!
时微心脏猛地一跳,飞身扑过去拉住车内的门把手,然而坚持了不到半秒就一败涂地,被惯性拍到另一边的车门上。
没有了车门做最后屏障,闪成一片的闪光灯几乎要把的视网膜烧穿。他来不及考虑自己暴露在无数镜头下的姿势是否不妥,只本能地抱头弯腰,想要蜷缩起来。
几只被镁光照成惨白色的手摸进车内,像藤蔓一样把他缚紧——
“少爷——!!!”
幸好跟着他的人反应足够快,后撤三两步,一拳对着靠得最近的记者的相机猛砸了上去。
“滚!!想死是不是!!!”
侧身又是一记当胸送出的高踢腿。还扒着时微胳膊不肯放的男记者痛呼一声,后退了几步后跌倒在地。“时……时家人打人啦!!快拍照,快拍照留证据!!!时家人打人了——”
几人非同一般的身手到底还是有威慑力在,记者们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肆无忌惮,行动间已经有了丝犹豫。再与这群人纠缠也没什么好处,司机当机立断转身回到车里,“都上车,我们走!”
就在这时,几道刺耳的刹车声传来——是后边的那几人跟了上来。有了援兵,脱身容易了许多。不出半分钟,那群乌合之众就被远远甩开了。
“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
时微眼前全是大团大团的黑斑,他眯着眼去看自己的手臂——那儿的一块皮痛得特别厉害,似乎被谁的长指甲挠破了,但看半天也没看出名堂。
……城里人都这么危险么。
但这还没完。过了四五个红绿灯,双排扣西装男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说什么?去德福苑?你开什么玩笑,少爷要先去见太太……什么?”他倒抽一口凉气,“太太就在德福苑?你们到底在胡闹什么,她这时候怎么能下床走动?!”
时微听得一愣。
什么意思,原主的妈妈病了,而且好像还很严重?
“你说还有谁在那儿?叶文斌?他来干什么……你说什么?!还有谁也在?那狗.日的孙子他居然也敢!!!”
男人仿佛是怒极了,一拳锤向车门。“他妈的,总有一天那畜生会不得好死——”
“刘哥,什么情况?”另一人问他。
男人脸色非常难看,也不愿多说,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回去,直接去德福苑。”
抵达目的地之前,车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气氛十分压抑。
时微不知道“叶文斌”是谁,不过对男人口中的“孙子”倒是有个怀疑人选,但他不是非常确定。
是孙越扬也到这儿来了吗?
德福苑是家酒店,门口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草坪,草坪中央是喷泉和石雕。
轿车经由草坪东侧一条紫罗兰藤作拱顶的长廊,在正门的巨型旋转门前缓缓停下。
时微从离开冰淇淋店起就没换过衣服,上身是件无比朴素的T恤,下身穿着条洗得发白,还不太合身的牛仔长裤。搁在县城的小店里这一身是合情合理的打工仔装束,一站在人家这种档次的酒店门口看起来就有点不和谐了。
似乎没有其他人想到这个问题,时微便也就没吭声。
礼宾训练有素,举止仪态滴水不漏,但其他客人视线里的意味却是相当赤.裸的,就差没给他翻来几个白眼了。
时微被看得有点烦:搞什么,见到你们工人爷爷就他妈这态度?
“少爷,不嫌弃的话请您披上我的外套吧,这里面的温度实在有点儿低了。”
听清西装男人对时微的称呼的几人一下变了脸色。
时微兴致缺缺地摇头,“……不用。”
引路的侍者走在前面,在某扇门前停下后弯腰抬臂,做出“请”的手势。时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其他人都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