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骆放刚把阮莓放地上,几间房间的房门就被推开,路予白等人依次走了出来,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莓还陷在被骆放夹在胳膊肘里带出房间的震惊中,她不高兴的小声嘟嚷:“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呀?”
“顺手,小孩,别生气。”
阮莓“哼”了一声。
骆放将最后一间房门开了个缝,示意众人往里面看去,一张板凳正在横冲直撞。
路予白错愕不已:“板凳成精啦!”
“是那双绣花鞋。”骆放瞥了阮莓一眼,解释道:“它活了。”
说着,他将门关上。
与此同时,大门的方向响起了“咯吱”一声,是生锈的铁门被缓慢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你们一直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啦。你们在哪儿呀?”那道女声越来越近。
李彬骂道:“靠,谁最后一个进来的?不锁门吗?!”
“锁了啊!门自己开了!”
李彬和丁能争执的这一会儿,声音的主人已经循着他们的声音找到了他们,出乎意料的,并非什么长相可怖的鬼怪,而是一个年华正好身着红色嫁衣的姑娘。
她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惨白的脸上涂抹着红色的胭脂,白与红交织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女人赤着一双白皙的脚款款走来,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斑驳的血痕脚印。
李彬看得眼睛都直了,但危险的本能让他缩在了最后面。
骆放盯着那女人,开口:“双喜?”
“是我呀。”双喜咧嘴笑:“我看到你啦。小妹妹,你穿走了我的绣花鞋,就要帮我出嫁哟。”
拥有三场游戏经验的李彬小声解释道:“无限世界的NPC和BOSS受制于规则,不能随便杀人。除非你犯规了。在游戏过程中,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你犯规。只要触犯了规则,他们就能要了你的命!阮莓,你犯规了,别反抗了,去帮她嫁人吧。”
阮莓就当没听到,她盯着双喜那身古旧的红嫁衣看了看,然后不感兴趣的说道:“你鞋子我没穿,你找穿了的人帮你嫁人吧。”
双喜笑眯眯的说:“不要说谎哟,花轿都给你准备好了。”
双喜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尖锐刺耳的乐声,吹吹打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尤为清晰。这声音,阮莓在那坟地外听过一模一样的。
双喜笑容狰狞的扑向阮莓,那双属于鬼怪的利爪在昏暗的环境中泛着刺眼的利光:“我来帮你换上嫁衣吧。红色的,鲜血一样的,嫁衣。”
找死,阮莓扯了扯唇角。
她正欲有动作,骆放便反应极快的将她往旁边一拉,那双喜一头撞上门板,跌入房门之中。
那只横冲直撞的板凳碾着她的身体欲冲出去,被双喜一把抓住,然后她懵了。
“谁套上去的?”她不可置信的问道。
阮莓举手:“我我我。”
轻快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骄傲。
双喜抱着不断挣扎的板凳,努力想要把绣花鞋给拔下来,但也不知道阮莓是怎么套的,她快把指甲折了都没拔下来。
“姐姐,快让板凳帮你出嫁吧。”
双喜咬咬牙:“你找死!”
她丢下板凳,又一次朝着阮莓扑了过去。阮莓现在正开心,一点都不想打架,便心安理得的往骆放身后一躲。
路予白见此也冲了上去:“她一个人,咱们六个人!围她!”
双喜大红色的嫁衣在她暴走的那一刻便化作了流淌的鲜血,骆放一拳砸过去,也只砸到了一手的鲜血。
阮莓没管他们在这里打架,她跟着套着绣花鞋的板凳跑了出去,然后颇为诧异的挑了挑眉。
门外停着的并非是花轿,而是一口棺材,上面绑满了红色绸缎,缀着一朵素白的花。共有八人抬着这棺材,他们穿着喜庆的红色长袍,但胸前却如那棺材一样,别着白花。
天空纷纷扬扬撒下白色的纸钱,看着像是葬礼现场,但乐手吹吹打打出来的,却是十分喜庆的乐声。
那只板凳直到窜进棺材里才安静下来,那些人就跟没看到似的,合上了棺材盖子,吹吹打打的走远。不过细看,能够看见囍事村村民脸上忍耐的怒气与轻微抽动的嘴角。
双喜这时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指着阮莓说:“你太欺负人了!”
阮莓:“略略略。”
双喜哭着跑远。
骆放将阮莓从门口拉了进来,他手上都是血,但并无伤口。
丁能骂骂咧咧的把门关上:“那女的我们碰都碰不到她。我们还没哭呢,她倒是先哭上了,她还有脸哭!真是心里没点数!”
至于双喜为什么哭,在场的人心里都很有数。阮莓可真不是一般人,NPC都能让她给气哭。
一直躲在一边没有出声的许莲打了水迎上来:“快洗洗吧,等血干了,就不好洗了。”
昏黄的油灯被点亮,屋子里目光所及之处俱是鲜血,想来是他们刚刚围殴双喜,双喜四处逃窜时留下的。
“谢谢老妹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