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蕴弟弟可是很厉害的人,以后还会更加更加厉害。王姑娘的怪病或许现在还没有办法救治,但以后呢,以后的颜蕴弟弟变强了就会有能力帮助所有的人,会驱散阴霾,是温柔又耀眼的光。”
兰凌冲着他笑,颜蕴的眼里,这一瞬间就是阳光洒落的情景,兰凌的淡金色发丝跟着小风微起,笑容干净纯粹,映着阳光,把人的眼睛都明亮了,叫你无法怀疑每一句言语。
房间内静了许久,翎突然说,“哥哥,我要走了。”
白景梦淡定地点点头,这是自然的,一桩揭单结束留着不走干嘛,坐下来吃个散伙饭聊天打虎吗?
没有原因,他心里毫无分别的感觉,并且还有种莫名的笃定,总认为翎在此之后会借着别的法子找他......比如来灵溪谷求学什么的,虽然灵溪谷的求学名额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翎不是说了么,他等自己很久了,而自己的对他的兴趣显然......不减反增。
“嗯......那翎之后便不陪同哥哥会净洁使馆做揭单登记了。”
“嗯。”白景梦再次点了点头。
“哥哥就没什么想对翎说的么?”
“没有。”白景梦摇头,忽地眉间一抽,犹豫了一分,“不过......”
“不过......?”
“不过王富贵贩卖灵骨一事的酬赏,我如何予你?”
“啊,那个啊......”翎想了想,冲着白景梦浅浅一笑,“那个酬赏我确实收到了,从哥哥这里。”
他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唇,白景梦也懵逼地跟着碰了碰唇,仿佛被雷电击中了,白景梦立即打了个哆嗦,他明白了翎的意思——
是那个吻。
房间的窗不知在何时大敞开了,和风吹来,炽红色的细碎花瓣如同海浪般卷进,翎身在花瓣的中央,艳丽鲜红的花影从下而上渐渐包裹全身。
“哥哥,下次见。”翎对着惊猝的白景梦道。
突然间有什么画面在白景梦的脑子里闪过了,是......是昨晚倒下前见得的最后画面——
红衣,银发,扇子......扇子!
白景梦惊悸一时,立马大喊,“等,等等!”
他企图去拉住翎,“你究竟是什么人?”
翎笑了笑,眼睛里透着光,像海子那般清澈。
花影在包裹成团的瞬间顷刻了散,风里只残留了零星碎末,白景梦什么都没抓到,红色的碎末穿过了指缝,滴滴点点地落在白色的被褥上。
“我是哥哥的人。”
翎用千里通音在白景梦的脑子里留下了后话。
白景梦愣了片刻,眼角跟着抽搐起来,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落在了床榻上,他捡起一瓣小小的红花碎末在指尖揉搓,想了许久——
红衣,银发,扇子......当今天下只有一个人是这般模样,云芳城城主,妖界主,救世大人九尾狐仙。
翻墙踩梁的,白景梦带着兰凌和颜蕴像小贼那般偷摸。
颜蕴自然是很不愿意,但白景梦一番这诌那诌的,他也没法,兰凌乖乖巧巧的跟在白景梦身后。
三个人一起回到净洁使馆,谁都没说话,白景梦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要写的报告,颜蕴非要使气地对着白景梦翻白眼,结果把眼睛给翻疼了,兰凌......兰凌在边上顾着给颜蕴弟弟看眼睛。
净洁使馆内一如既往的人挤人挤死人,白景梦一行人费力费神地穿梭在人流中,刚到净洁使馆前的楼梯口,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让白景梦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臣茗!”
白景梦忍不住大喊,边上的人纷纷抛来鄙夷的眼神,白景梦忽地一惊,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大气都不敢出,和灵溪谷的规矩一样,净洁使馆内也处处禁止喧哗。
楼梯上方,两名身着流云白衫的白宗子弟正在交流,一位是净洁使馆的干事,一位则是白景梦口中的臣茗,长长的黑发用一支乌簪高束,腰悬青玉,与那名干事稍有不同,他的对襟交领是灰色的,乃宗主座下唯一弟子。
白景梦的喊话脱口,臣茗依旧在与那名干事交谈,眉宇清雅,目光温淡,白氏的校服在他身上显得那么白璧无瑕,像仙人,叫人觉得缥缈又悠远。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的目光忽然放得很柔,柔到连那名与他交谈的干事都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和顺。
干事不明缘由,却看见了从楼梯下正两步并作一步赶来的白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