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唯有秦昭乐在其中,周云棠早就累得精疲力尽,伏在秦昭身上一?句话不想说。
营帐简陋,秦昭虽说风尘仆仆,可见到少女安然无恙倒也乐在其中,指尖在她心?口上一?阵跳跃后,外间响起了将士归营的声音。
“阿棠,不出去看看吗?”
周云棠有?气无力,就连耳朵那里都被秦昭咬得生疼,摇摇脑袋,贴着秦昭的耳朵才悄悄说话:“好累,不想出去。”
说话是声音带着?一?阵沙哑,与初见面的欢喜不同,不变是那股子入骨的?柔软。
秦昭不累,甚至感觉到一阵许久都没有?过的?开心?。
从马车被焚毁的?那刻起,他恍然明白一件事,人生中或许不能没有?周云棠。
方才他咬着她的耳朵,听着她喊殿下喊太子,最?后断断续续地喊着?秦昭。
心?中的空虚被那一声声绵软、乃至不清楚的?呼唤声填满了。
他捏着周云棠搭在自己身上的?小手,骨肉好像都是软的?,女子为水,柔软无骨。
“阿棠,你可知云天的身份?”
周云棠神思清楚,但身体是累的?,跑了几圈校场不说,还?被秦昭折腾这么久,若不是秦昭拉着?她说话,只怕早就会周公去了。
外间的声音愈发大了,吵吵闹闹不停,将士们的?高呼声,兵器碰撞、拖地的声音齐齐传了过来。
周云棠被秦昭捏着的?耳朵动了动,这才回道:“他说是父亲的?属下,可我感觉不会这么简单,周家军听从他的?吩咐,凌云对他毕恭毕敬,而且今日领兵去冲锋上阵了。殿下,可是有所怀疑了?”
“嗯,有?些怀疑他的?身份更高。”秦昭心思不在旧事上,怀中人的?呼吸就像是炭火,一?阵热过一?阵,扑在喉咙上,热浪滔天,引得他浑身难受。
偏偏周云棠不知,拿手在他唇角上画着圈圈,指尖上的?撩拨就像是一桶火油浇在烈火上,将原本的大火浇成烧红半边天的?火势。
秦昭拍开她不安分的?小手,“怀疑罢了,我明日去见罗雄,你可要一?同前往,你待在这里不安全。”
周云棠没有什么太大的?考量,既来之则安之,这里的?将士都很良善,每日里除了训练就巡视,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听殿下的?。”
秦昭笑了笑,周云棠还?是习惯性以他为主。
两人躺过一?阵后,云天就在外间喊话:“周云棠。”
周云棠眼皮子一?颤,往秦昭怀中躲了躲,拿毯子蒙住自己的?脸,自顾自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自欺欺人,秦昭乐得将她按在榻上好一阵亲热,半晌后,迟迟地穿上衣袍去见云天。
等了近一?刻钟都等不到人的?云天等不及地掀开营帐的?门帘走进去,昏暗的?视线中男子身影岿然不动,清秀的?五官隐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魄力。
云天笑了,秦昭一眼就看到他袖口上的?深色印记,“你受伤了。”
“三千打一?万,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云天掀开袖口,露出狰狞的?刀疤,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秦昭刚到西凉府不久,李晖去打探罗雄的?底细。他忍不住来找周云棠,出乎意料地见到惊奇的?一?幕。
“三千打一?万是怎么回事?”
云天将门帘放下,打开桌上的?舆图,指着?城门前的?空地给秦昭看:“敌方在这里设阵,罗雄命周家军为先锋,就在这里为阵眼。这是阵门,我领人冲了进去。阵法诡秘,我们进去后,阵门就关了。罗雄说好会应援,却迟迟不露面,等到我们破阵杀了出来,也不见他的?兵。”
“罗雄故意不救?”秦昭皱眉。
“只怕还?有?后续,殿下去见到罗雄后就会明白。”云天放下袖口,朝里面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她就不跟殿下去见罗雄。”
“孤的太子妃当然跟着?孤才是,人已经来了,还?怕跑了不成。”秦昭情绪陡变,走到里面后用披风将周云棠包了起来,打横抱走,道:“观主有何秘密当需与我直言,明日我会来的。错过这个机会后,东宫就不会任你玩耍。”
李晖在阵外等候,见到殿下抱着一?人出来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马车就在不远处等着?,将周云棠安置马车后,李晖挥动马鞭朝着?城内安置好的?府邸赶去。
罗雄的?兵马都在城里,自己住在将军府,将原来的凌云等人赶了出去。
这个时候将军府外站了几排将士,手?中都捧着酒,李晖将车停在府门前,好奇地上前打量。
将士们欢欣鼓舞,人人的?脸上都挂着?喜色,李晖悄悄挤进人群,打着?官腔说话:“你们捧着酒在这里做什么。”
“将军打了胜仗,这是赏赐我们的。”
李晖借机又道:“我听说是周家军打的?胜仗,你们怎地喝酒了。”
话一?出口就有?人推推搡搡地将他推开,神色夹杂着?不耐,“哪里来的周家军,分明是罗将军带着我们杀尽敌阵的,胡乱说话是要被割掉舌头的。”
李晖警觉,立即揖礼道歉:“哎呦、哎呦,瞧着我这张嘴,说错话了,见谅见谅。”
一?群人不再理会这等无知小人,抱着酒各自散去。李晖见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回到马车上就将禀明方才的?事情。
“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家军的?军功怎么就落在罗将军的?身上?”
马车里的?秦昭不动声色,“明眼看的?事情自己不动脑子?”
李晖被骂得不敢吭声,挥动马鞭就将车子赶去事先定好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