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从后视镜里看着苏青,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狼狈,脸上的高原红让人觉得好笑,他却深深的心疼。
苏青感觉到他在看她,往旁边挪了挪,手扒拉了两下凌乱的头发,顺便把穿着拖鞋的脚往前边藏了藏。
时书见她没有出现在后视镜里,又把后视镜搬来对着她,见她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眼底不禁浮现出点点笑意。
苏青凤眼的余光微微观察着他,他变了许多,一身正装衬的风朗神俊,一直带着脸上的阳光笑容也被沉默替代,对于这些变化,苏青只得干巴巴说了一句,“谢谢。”
原本的时书和她在同一个世界,现在的时书与她很远,她没有质问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身世,只是眼神有点落魄。
时书心中微微绞痛,收回看她的眼神,车子却在他手下猛地打了一个弯,险些撞到路边的栏杆,苦涩的勾起唇角,“你知道的,我心甘情愿。”
甘愿为她,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只为为她顶天立地,撑出一片天空任她遨游。
差点被撞到行人的怒骂,被他隔在耳后。
他现在已经开始接管以前他不愿意接管的家业,快了,就快了。
苏青没有说话,头垂下一个沉默的弧度。
一路无言,时书看着她打开车门,她从车座旁边摸出一盒烟,抽的时候他有点不自在的咳嗽,还是没有习惯这种味道,掐断那根烟,他也走下去。
苏青先去把今天的手术费交上,还没来得及捂热乎的钱就这样交上去了。
打开病房门,苏母还在睡,她坐上床边,被子窝下去了一圈。
这个病房有两张病床,临窗睡着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空气中浮着一股酸腐味,窗户紧紧关着,没有流通的空气对病人的身体也是不好的,她起身轻手轻脚的打开窗,害怕老人吹不得风,扯着窗帘挡在她面前。
一阵暖风吹过,带走了空气中的烦闷,等到酸腐味散的差不多了,苏青放下酸痛的手,把窗户关上,留下两指宽的缝隙。
时书跟着她身后,思量了片刻,到医院前台查了她母亲的主治医生,又问了医生的科室,顺着护士指的路线走过去。
电话铃响起,苏青按了静音,然后出去接电话,毫不意外是剧组的电话,电话对面的人通知了她去公司签合同,拿剧本,说了时间地点之后就挂断了。
推门再进去时,床上的苏母刚好醒来,木然的盯着天花板,似乎没有生的欲望,苏青被自己这个可怕想法吓了一跳,走过去轻轻摇晃她的身体,“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