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皇帝突然下诏命长广王世子高纬陪同皇太子高殷入朝参政。
同日,高纬被提前接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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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在宫人的服侍下,身上患上了宽大的绛紫袍衫,腰间系上了黄缎腰带,配饰也换成了一方瑜玉,最后又为她戴上轻巧的乌纱束发冠。
一番细致打扮,倒也让高纬看起来长大了一些。
“仁纲,可好了?”一身浅青色衮服的高殷走了进来。
“好了。”高纬有气无力地回道。
“那快走吧,銮辂在外面等着呢!”比起高纬的波澜不惊,高殷倒是显得格外紧张。
坐在太子銮辂上,高殷紧张而又仔细地交代着:“仁纲,你别怕,朝堂上虽然人多,但我们一般来说并不需要插话参与,你只要乖乖听着以及跟着我做就可以了。”
“恩。”高纬用手擎着晕晕欲睡的脑袋,心不在焉地回应着,这副样子令高殷好不容易稳定的心又吊了起来。
銮辂行至光华门外,便按例停了下来,随后高殷带着高纬一起步入光华门,向昭阳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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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含光殿
身穿正青色帝王衮服的高洋端坐于御座之上,高殷与高纬则坐于御座下首。
众臣行礼后,御座前方的一名内侍习以为常地喊道:“有事出班起奏,无事退朝。”
尚书左仆射杨愔举笏出班,说道:“禀陛下,陛下之前颁布的两份诏书,现皆已在我大齐境内实行,效果也如预期一般稳定良好。尤其是毁寺返俗的诏书下达之后,不到两月的时间,朝廷便收回了上万亩良田,这些良田现已皆划为官田,与此同时那些还俗的僧尼也让大齐多了十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劳力。”
杨愔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这其中有上百名僧人异常顽固,一直不肯化身为民,臣等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高洋听罢,沉思了一下,却陡然向高纬问道:“仁纲,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高纬满脸天真地笑道:“既然这些僧人如此痴心佛理,一心想为佛祖普度众生,何不让他们去西魏与陈国传播佛法呢?想来在他们看来,两国与大齐应该并无多大区别。”
她说此话时,神情极其单纯平淡,似是就是儿童之言,但其他人却是心中一震。
毕竟这记既解决了麻烦,又利用这些僧人给两国增添了耗损国力的后患的一石二鸟之计,心不狠之人根本不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