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注视着正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宴会的宫人,她只觉得心中总有一口吐不出的闷气。
明明这次重阳宴看起来和三年前那次别无二致,可她却总觉得压抑,好似有什么事会发生。
然而在宴会开始后,高纬却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这次直觉。
因为宴会进行了都有一大半,整个东山却还是一派风平浪静,平静到连高纬都忍不住开始犯困。
御座上的高洋见年幼的孩子都开始纷纷犯困,不禁莞尔,挥手命人将他们带去歇息。
临走前,高纬悄悄看了一眼御座的方向。
要说今年重阳宴最大的不同,便是高洋不顾礼制将他的新晋宠妃,薛贵嫔带来了重阳宴。
这也导致李皇后直接告病不参加重阳会;而娄太后闻此,也称自己年事已高,受不了途中的车驾劳顿,与李皇后一道留在了邺宫。
看着高洋与薛贵嫔旁若无人地做着亲昵举动,高纬不由得叹息一声,随后跟着引路的内侍离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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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名内侍并没有将高纬待到歇息的宫殿,反而是突然停在一偏殿外,接着躬身向高纬说道:“请世子随奴才进殿。”
“这是什么地方?”高纬见这处偏殿冷清异常,心下惊疑。
“世子无须担心,此乃陛下的旨意。”“好吧,前面带路。”
进殿后,内侍径直走向北墙,抬手轻敲三下,墙壁旋即发出一丝细小的声响,之后一道墙门凭空出现,快速往右移去。
高纬惊诧,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直直向前延伸的密道。
内侍举着火折子,领着高纬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内侍拍掌,二长三短,前方立刻出现亮光。
走近一看,是一间小屋,从南面凿空的小方孔中可以清晰看到宴饮大殿——启宣殿的情形。
高纬举目一看,当即便惊呆了:
此时的启宣殿中央悬着一个大铁环,离地五六尺,一个女人头朝下,双脚被绑在铁环上,嘴中塞着布帛,四肢不停地挣扎,身上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还在溢出鲜血,看来是已经受过了一番苦楚了。
高纬见过这个女人,她是薛贵嫔的姐姐——薛氏,也是得高洋宠信的女人。
高洋走到她跟前,轻声细语道:“一月前,你为你父亲向朕讨司徒之职,朕当时虽没说什么,但你也不想想,司徒是何职,也是你父亲配得的?没想到,你得寸进尺,居然胆大包天到与你妹妹一起偷看朕的奏疏,朕看你真是活腻了。”
最后一句话,高洋是微笑地说出来,可是眼中的冰冷却极北寒冰。
薛氏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几日前还与她欢好的男人竟会冷血至此
高洋从内侍手中接过一柄利剑,高洋阴鸷一笑,在薛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剑身就刺穿了她的身体。
在确认了薛氏已死后,高洋又大步走向脸色被吓得惨白的薛贵嫔,坐到她身边,亲昵地抱住她:“爱妃,你可记得来行宫的路上,你曾答应过朕可以任意取你的一样东西?”
薛贵嫔呆呆地点头,高洋满意地笑了,凑到她耳前,如恩爱的情人一般亲密:“朕、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