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一走,白玉阙无事可做,便一个人无聊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熟悉自己的新环境。她突然发现大床的不远处搁着一座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顿了顿,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白玉阙终于缓缓走了过去,昏黄的铜镜中慢慢的映出来一张眉清目秀的鹅蛋小脸,和现代的自己竟有八分相像,只是肤色更为白皙一些罢了。
白玉阙长长的舒了口气,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真好!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要天天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就算那脸再如何倾国倾城,她恐怕也无福消受。
放下心来的白玉阙,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眼看窗外夜色深沉,但因为这几天变作琵琶原型,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加上现在脑中一团乱麻,白玉阙这会儿哪里睡得着?
她翻开那本小册子,见上面言简意赅的记载着许多运用法术的心法,便索性坐在床上,倚着床头的烛火认真的看了起来。
白玉阙记性不错,只用了三天时间,便大致记熟了那些运用法术的口诀,晚上,吃过丫鬟送过来的精美食物,白玉阙美滋滋的躺在床上,抚着圆鼓鼓的肚皮想:
现在的米虫生活真是不错,自己现在名义上可是宠冠后宫的苏妲己娘娘的义妹,而大王对于苏妲己的宠爱,从朝歌八十岁的老妇人,到西岐八岁的垂髫小童子,那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头上怕砸了,羡煞了无数春心荡漾的宫女,以及个别咬着帕子怨恨自己生错了性别的男子。
因此,得益于苏妲己的权势,这宫里人人见了她都要恭敬的叫一声“玉小姐”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闲了就修炼修炼法术,这日子,真是美呀美呀……
白玉阙美得嘿嘿笑出声来,眼珠一转,默念了一个口诀,远处大桌子上一串乌溜溜的葡萄便搜的一下飞到了手里,她满足地揪了几只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突然,白玉阙眼睛一亮,想到了今天刚刚背会的那个瞬移口诀,这会儿大晚上的,嘿嘿,那些危险人物们,譬如纣王啦,闻仲啦,大概早都洗洗睡了,自己何不出去转转,反正一会儿就能瞬移回来,不怕有什么危险。
打定主意,白玉阙拿出那本下册子再确认了一次口诀,生怕弄混淆了,没办法,谁让咱还是小菜鸟捏,念完之后,心中默想了一个方向,白光闪过,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咦咦咦?这这这是哪里呀?白玉阙满头冷汗,她现在站在一个地势很高的山岗之上,四面长满了矮小的灌木丛,几棵不知名的大树被夜色制成了纸片般单薄的剪影。
不远处有许多隆起的小土包,密密麻麻的交错排列着,不知道是什么。天上月色朦胧,一阵风过,树木晃动声,杂草摇摆声,昆虫鸣叫声,此起彼伏,使得这一片荒芜的的山岗更添了几分幽幽的诡异阴森之气。
白玉阙心中有些害怕,眼珠一转,见每个小土包前似乎都立着一个木板状的东西,好奇心害死猫,八卦天性发作的白玉阙忙快步走了过去,借着幽暗的月光,白玉阙仔细辨认着眼前这个土包前木板上的字,似乎是笔画复杂难辨的篆书,她好半响才勉强能读出来:“前—锋—营—李—阿—忠—之—墓。”刚刚艰难的读完这一行火星文,白玉阙“啊——”的尖叫了一声,瞬间跳出三丈远。
这这这……竟是一片墓地!!天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白玉阙在心中喃喃念叨着,浑身发冷,她迅速的使出一个瞬移的法术,想赶紧回宫里,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念完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还呆在原地,再念,没反应,我念念念念……!依然没反应!!
莫非口诀错了??满心绝望的白玉阙心中豁然开朗,喜滋滋的从怀里掏出那本小册子来想要照本宣科,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昏暗的月光之下,她压根一个字也辨认不清楚,肿么办肿么办?呜呜,妲己姐姐,你在哪里呀?小玉好害怕呀,小玉知道错了,不该不听你话就跑了出来,唔唔,我今天要被鬼吃了吗……
白玉阙又怕又绝望,站在漫山的坟堆前,突然想到不知哪位专家说过,恐惧的时候,大声歌唱可以有效的缓解惧怕和紧张。于是,白玉阙咳了两声清清喉咙,双目含泪,虎躯一震,鬼哭狼嚎的唱了起来:“咱个老百姓呀……哦黑……今儿个儿要高兴呀……嘿嘿哈哈……今儿个儿要高兴哇……”
咦,是错觉么?怎么整个山岗都安静下来了?虫子也不叫了?大风也不刮了?就连明月的清辉都收敛不泄了?白玉阙心中得意,嘿嘿,大家伙都被我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妙歌声镇住了吧?哈哈,那我就接着唱,唱到天亮,等看清楚口诀就能回宫啦~哈哈……
于是,白玉阙扯开嗓子继续歌唱大业:“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坡上有我的……啊……!!!”一首歌没唱完,突然听得不远处一声似乎极力忍耐却已忍无可忍的冷喝:“住口!”
白玉阙受到惊吓,登时卡住,张着嘴巴,傻愣愣的凝视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前方一株茂密的高树后,缓缓转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面目看不清楚,只隐约看见那人似乎是一身深色的宽大长袍,在夜风里飒飒飘扬,目光冷冷如有实质一般盯着自己。
白玉阙吃了一惊,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即意识到后面全是坟堆,又赶紧停了下来,进退为难之际,胆气在绝境中竟然被激发了出来,她壮着胆子朝着那个高大身影大声喝道:“你是谁?是人还是鬼?大半夜的不好好洗白了睡觉,跑到这乱坟岗来,你脑子没什么问题吧?”理直气壮的喝问,完全忘了按照她的逻辑,自己也算是个脑子有病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