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言,罗手上的动作一顿,握住她肩膀的手不知不觉地用了力:“你让他帮你处理伤口了?这后背上的伤口也让他看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这么好的?罗胸腔平白生了一股怒气,又皱起眉头,这家伙难道就没点危机意识?
“我说你……”
“不,在是右手的,背上的伤口我没让他帮忙。”未等罗发飙,风信就淡淡地解释了,她垂眸下去,薄唇轻启:“我们夜兔是不会轻易把伤口展示给别人看的,更别说是后背。”
罗愣了愣,心里不知名的怒气被她一句话安抚,他感觉脸上一阵滚烫,又叫他低声问了她:“那你怎么让我帮你处理?”
“你会在我后背上捅刀吗?”
“别说蠢话。”
“所以,我能让你帮忙啊。”
风信轻轻解答着他的问题,而罗望着她,并没对她这个回答作出任何回应。
……
他一直安静仔细地为她处理着伤口,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她处理伤口,却是第一次以那么认真的动作。这期间风信也没感觉什么不适,这还是这数天以来第一次感觉伤口不疼的时间,那静谧的时间,甚至有空间让风信雏神思考东西。
“好了。”
良久,待罗把她的伤口处理得七七八八了,他又把药和工具都搁在放桌子上,而风信从思考事情当中回过神来,就慢悠悠地伸手想要把衣服穿起——只是,在她动手之前,她的动作又凝住了。
——因为她感觉到罗的手,忽而就放在了她的左腰侧。
她屏息呼吸,又感觉到他以指尖在她的腰间摩挲着,而感受着他指尖滚烫的温度和正在描绘的形状,风信不难猜度,罗在她的腰上发现了什么。
风信的眼神暗了暗,好一会儿,风信终于是把他不安分的手指给逮住:“摸够了吧。”
“你居然有纹身?”罗说着。
“……自己纹的。”风信淡淡地回答。
说罢,她又顺着罗的视线望向自己腰间。
就在她穿着的抹胸下方,她的左腰侧处,画着一朵黑色的花,因为平常她都穿着旗袍所以没人看得见,但今天她把上衣脱下,罗在处理伤口的途中就发现了。
风信松开罗的手,刚才被他指尖划过的纹身位置,此刻仿佛还在隐约发烫,她把旗袍再次穿了起来,想将纹身不着痕迹的遮上。倒是罗,望着她穿衣服的样子,又接着询问了:“我都替你上药了,你不跟我多说一些吗?”
“那有什么有趣的?”
“我没想过你会在自己身上纹身。那是什么花?”
“随便画的。”风信垂眸抚向腰部,又摇了摇头:“我在那个位置有一道疤痕,我不怎么想看见,就在那之上画了一朵花。”
罗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刚才他抚摸纹身,居然有一点凹凸不平的感觉——风信的身上居然有那样的疤痕吗?他记得她说过,夜兔身体一切伤口都愈合得很快,所以几乎不会留下疤痕的。
罗还想追问,但风信却不想在这话题上说太多,只是把衣服穿好就站了起来,她动了动手臂,感觉很不错——因为罗包扎的技巧很驯熟,都不会影响她活动身体,或许在伤口全好之前,她都得拜托罗帮忙处理了。
只是那个纹身……她都忘记有机会会被罗发现了。
她真不怎么想被别人看见那个痕迹,也恨不得那个纹身和底下的疤痕从她身上消失——毕竟,它们都象征了她一些不高兴的过去。
……
而就在风信心情有些坏的时候,那边的罗又说话了,他忽而伸手逮住风信的手腕,又跟她认真地说:“对了,既然你会纹身——你能帮我纹身吗?”罗指着自己的身体,刚好他洗澡出来上身什么都没穿。
风信稍稍瞪圆眼睛,又皱起眉头:“说什么傻话,纹身可是一辈子的,没办法……”
“没关系,我就是想在自己身上留下那个人的痕迹。”罗这样回答道。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诚恳。
风信仰头望着那个大少年,想了想,许久才愿意点头:“……好吧。”
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恨不得某些痕迹在她身上销声匿迹,他却想一辈子让那些痛苦痕迹留在身上吗?
真是个奇怪的少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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