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通讯的时?候,沢田纲吉手里的手机已?经隐隐发烫。
他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以手掩面。沢田纲吉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里,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茶几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了,就如同沢田纲吉现在的心。
这通电话的确如他所愿把他从梦中叫醒了,可惜醒来后面对的并不是风和日丽,而是更可怖的深渊。
拥有七的三次方然后毁灭世界,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Reborn居然就因为这种理由……居然就因为这种理由被……
沢田纲吉端坐在沙发里,脸色冷肃狠厉得让人心惊,心中的悲愤压都压不住。
白!兰!
他绝不会让这个人的计划成功!
沢田纲吉的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刚刚入江正一提供的情报。
虽然入江正一是白兰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助手,他也早已?没有那么轻信,但他依旧想要相信入江正一。
Reborn曾经说过,世界上发生的每件事都是环环相扣的,所以说谎最难的就是逻辑自洽。而结合入江正一给出的情报,曾经的一切困惑和疑虑都能迎刃而解。
在与密鲁菲奥雷敌对期间,白兰好像会神机妙算,永远能先?他们一步。他们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彭格列之中有密鲁菲奥雷的卧底,但是就连只有守护者知道的任务,白兰也能提前?做出应对。除了白兰智高近妖以外,他们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
如果白兰如入江正一所说,能够看到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那就像是通关?之后再打一次游戏一样,当然对他们会做出的所有反应心知肚明。这就说得通了!
更何况——
[相信你的超直感,阿纲,那是你的天赋,你要学会使用它。]
Reborn曾经的教?导在沢田纲吉脑海中回放,给他的推断加上重?要的砝码。
超直感告诉他,入江正一还是那个会在路上帮助陌生人的入江正一。
而且,不管是他还是彭格列,都已?经别无选择。
沢田纲吉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给黑暗的室内撒入明亮的光线。
天亮了啊!
沢田纲吉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原来在他和入江正一联系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地从最深的黑夜走向?黎明。
窗外云开雨霁,天光晴好。
沢田纲吉对着镜中自己彻夜未眠的疲惫面容,虽然现在距离早上开餐还有一段时?间,但他实在毫无睡意。沢田纲吉用冷水扑了扑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免得出现什么不好的传言。
任何疏漏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都可能是致命的。
换上白衬衫和黑西装,沢田纲吉迈步出屋,在走向?餐厅的路上朝路过的下属们一一点头示意。
下属们各自小心翼翼的回应,看他们的神色想必已?经知道了那个不幸的事实。
这不奇怪,昨天碧洋琪伤心欲绝地闯进来,其他人当然要打听?一下又发生了什么噩耗。
阿尔克巴雷诺们的死亡无法成为秘密。
白兰也不会好心保密的。
事实上,这个消息是由碧洋琪带回来,而不是由白兰告知,对于彭格列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沢田纲吉坐在餐桌旁,用右手的两根手指轻轻按揉着鼻梁,缓解眼睛的酸痛。
狱寺隼人进屋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十代目,您早。”他小声地打招呼,怕突然出声惊到对方。
“狱寺,早。”沢田纲吉抬起头看向?来人,没有勉强自己像平常一样露出微笑。
两个人看着对方眼下的黑眼圈十分默契地对这个话题保持了缄默。
在旁人看来,尤其是了解沢田纲吉和Reborn之间的深厚情谊的人看来,沢田纲吉昨晚失眠才是正常的,没人会怀疑。
沢田纲吉从食之无味的早餐中分出心思关?心别人,“狱寺,碧洋琪怎么样了?”
“……还好吧。”狱寺隼人犹豫了片刻,如此?回答。就算他知道碧洋琪本?不该‘还好’,在失去夏马尔之后又失去Reborn实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打击。但是他昨晚忧心忡忡地去看碧洋琪的时?候,反倒是对方哭过一场后催他睡觉。除了还好,他也没办法做出别的回答。
更何况,狱寺隼人在沢田纲吉看不到的角度无声地叹了口气,跟沢田纲吉遭受到的伤痛比起来,想必这栋城堡里的任何人都能说‘还好’了。
一顿沉默的早餐结束后,沢田纲吉起身像以往每一天前?往办公室。狱寺隼人不放心地想要跟上,也被沢田纲吉委婉地拒绝了。
现在的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他们的确不能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了。
沢田纲吉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空旷的办公室,只觉得冷入骨髓。
之前?的事务昨天忙碌的时?候都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今天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他无心处理正事,所以根本?就没有新的文件。
得益于此?,沢田纲吉可以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完善今日凌晨跟入江正一商量过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