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里帮他将电话挂断,什么都没说。
然而手机又一遍遍地响,直到没电才彻底停歇。
“你最近掉了很多头发啊?”丞云摸摸郑里的脸,“我在洗手间里看见了好多。”
“最近……你没睡好么?”
“云云,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郑里叹了一口气,对丞云说道。
丞云摇摇头,小声说,“我没事的。”
黑郑里总会活动自己的手腕,发出“咔”的声响之后,就继续折磨他。
而白郑里也总会这样活动手腕,再用他的手抚摸丞云,在他的颈部停留了很久。
郑里看起来越来越奇怪了。
面对着种种异常。丞云很快地瘦下去,脸颊向下凹陷,样子看起来木肤肤的,开始拒绝出门。
现在丞云的样子……已经和画上那个最幸福的他大相径庭。
就像一颗失去水分的干瘪葡萄。
“他们就是一个人吧……”丞云在心里想,“一定是吧。”
“已经越来越像了。
爱/欲与畏惧交缠得丝丝入扣,丞云被一条绳子勒紧。
在一个寻常的晚上,丞云被郑里捆-绑出了双手,被蒙住了眼睛,双腿被迫敞地很开。
“阿辛……”
“阿辛……”
丞云无助地叫。
江文洛坐在床位,看见郑里俯下身来,亲吻丞云的颈,又粗暴地进入他。
温柔与病态交错出现,丞云挣动不止,闻着郑里身上的味道,又忍不住贴上去——
他被弄得遍体鳞伤,却还是冲着郑里呜呜地叫,让他抱住自己。
在丞云睡着之后,江文洛看见郑里走去了洗手间,用壁纸刀割化自己的手腕。
他看上去愧疚又自责,可是也因为什么又放弃了。
第二天,郑里为丞云做了早饭,给他端进房间里面,温柔地将粥吹凉。
丞云闭上眼睛,顺从地被郑里喂食。
他吃完之后又要睡下,身体往里面挪,等着郑里也躺下来——
郑里却对丞云说:“云云,我出个门,晚上就回来。”
江文洛看见郑里的眼神留恋不已。
丞云轻声说,“好呀,那我在家等你。”
——丞云肚子饿了也特别听话,他一直望着窗外,从天亮等到天黑,等到星云密布。
郑里却没回来。
丞云茫然地看着时间,觉得郑里该到家了,可是大门还是没有动静。
他有些担心郑里出了意外,便壮着胆子,打开了自己停用多时的手机,拨打了郑里的号码。
关机了。
丞云愣愣地看着电话。
翻看着手机短信记录,这才知道,黑郑里又发了很多条消息给他,全部都是时间地点。
郑里的生活用品都还在,他结婚穿的西装袖子,和丞云的礼服袖子挽在一起,丞云摸摸它,又打了那个电话,却还是关机。
丞云不太敢出门,他担心恶魔就在门外。
房间里面,画中的他都是在笑着,可是现在的丞云却丢了魂一样,看上去死气沉沉。
丞云打开广播,留意着里面的交通事故和当地新闻,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整夜:我好想他,丞云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
丞云想:当时郑里与他告别,是不是说的是第二天的晚上啊?
他肚子饿了,看见冰箱里面郑里给他留了饭,丞云便用微波炉热了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守门。
可是郑里第二天晚上也没回来。
等丞云把冰箱里面的存货吃光时,已经是一星期之后了。
郑里消失了,丞云…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他这才意识到:郑里好像不要他了。
但是丞云始终很担心郑里,他闭上眼睛,珍视地摸了摸郑里给他的画,发现最后一幅,郑里最为满意的画不见了。
——就好像丞云这个人所有存在的意义…只是那一幅画而已。
丞云的脚落地,麻木地穿好女装,对着镜子勾画自己的妆容,时隔半个月,第一次走出了房门。
他穿过和郑里结过无数次吻的公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第一次主动地找上了黑郑里。
丞云敲响门,三声,门开了。
黑郑里站在里面,对着丞云笑了一下,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到来。
“好久不见——”黑郑里弯起嘴角,额发垂下,这个笑容竟然与丞云记忆中的,自己最喜欢的人重合了,嘴角翘起的弧度分毫不差。
丞云看着黑郑里的脸,感觉自己好像一时间…想不起恋人的真正样子了。
……之前明明他和他的阿辛一起过了很久快乐幸福的日子啊?和这个人才见过几面而已。
但是丞云会想起曾经,最为鲜明的竟然是这个恶魔。
丞云听他的话,走进屋里,被郑里亲吻脸颊。
这个明明该厌恶的,明明该让丞云恨之入骨的吻,却让丞云颤抖起来,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久别重逢,心脏上展开了一朵血色玫瑰。
他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我的阿辛呢…”丞云低下头,看见这个房间里面全都是血。
血腥味特别重。
郑里垂下手时,指尖…有血滴落下来。
“是啊,你的阿辛呢?”郑里走上前来,拥抱住了丞云,血腥味扑鼻而来。
郑里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丞云抬起手来,摸到湿润一片——
他的指尖…也全都是血。
“云云,我好开心。”郑里几乎颤抖着说道:“你来找我了。”
此时此刻,江文洛就站在房间中央,他转过头,看见了厨房垃圾桶里……扔着的染血水果刀。
——几分钟之前,郑里自己,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里。
作者有话要说:dbq神经病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