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离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对林知返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还有不少见识。”
女主一笑,美目流盼,娇柔婉转之际,美丽得不可方物。林知返却不为所动,眼观鼻鼻观心的瞧着自己脚下那一小块青石砖。
“奴婢只是幼时听家中老人提起过,不知怎的就一直牢记在心。”
谢黎离让家丁接过林知返手中的盆景放到花房去,自己细细端详了一眼林知返。
接过紫衣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说:“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林知返依言抬头,谢黎离转头对紫衣说:“是个标致的丫头,将她提为二等丫鬟吧,再赏一个月的月钱。”
等谢黎离跟其余两个大丫鬟进了卧房后,紫衣在一边酸溜溜的说:“倒是机灵的很,知道怎么讨主子的喜欢。走吧,跟我去领小姐赏的月钱。”
林知返乖巧的跟着紫衣,领到赏后,数出来半吊钱,塞到紫衣的衣袖中。
“多谢紫衣姐姐,一点小钱,不成敬意。”
紫衣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四五岁半大的小姑娘,看林知返这么恭敬,心里有些飘飘然,嘴上也不那么泼辣了。
“你这两个铜板还是留着自己买糖吃吧,我才不稀罕。”
虽这么说着,可手上还是接过林知返数出来的半吊钱。
林知返送走了紫衣,转头又去了丞相府的偏门,用剩下的半吊钱贿赂了经常出入偏门采买的王婆子。
谢黎离的院子里有不少花花草草,随便在地上捡几片花瓣做成香囊和头饰就能卖钱,林知返准备自己偷偷做好然后托王婆子带出去卖,赚的钱分给对方两成。
广平侯府
陆姓父子二人正在书房内相顾无言。
广平侯陆敬只有陆辞远一个独子,并无纳妾,也无庶子,整个广平侯府的期望都放在了陆辞远身上。
因此陆敬时不时就会抽查他一些杂文诗赋和策论,陆时越自从穿来之后,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堪比高考。
今日,就在陆时越要让小厮给丞相府送拜帖时,陆敬突然心血来潮来了陆时越的院里,说是要看看自己儿子的瘦金体练得如何了。
陆时越虽然在原世界里是个博士毕业的大学老师,但是他是化学系。哪里会写什么瘦金体,就是最普通的楷体写得也十分入不了眼。
早知道他命中有此一劫,大学的时候就应该修个汉语言文学的双学位。
平日里风风火火,上能跟皇帝朝堂辩论、下能跟百官撸起袖子干架的广平侯,看着自己儿子这手歪歪扭扭、像是鸡爪子划拉出来的丑字陷入了沉思。
下一秒,陆时越就遭到了来自老父亲的暴击。
“老子平时看你在书房里吟诗作画,还以为养出来了个大才子。”陆敬拿起一支毛笔抽上陆时越后脑勺。
“我还听你娘的话不舍得让你习武,生怕浪费你读书习字的时间。你看看你这个破字,你对得起老子跟淮南王、阳陵侯、安国侯吹过的牛吗?!”
陆时越狼狈不堪的躲过陆敬手中的毛笔,“爹,爹...您先冷静一下。”
一旁候着的小厮白芷见势不好,连忙跑出了院子去搬救兵。
陆敬看着跟自己隔着一张书案的陆时越说:“行,我先不罚你,你把《行赏忠厚之至论》给我说出另一种见解来。”
陆时越:“......”星尚终猴吱吱轮是什么东西?
见陆时越傻愣愣的伫立在书案旁,也不答话,陆敬一阵火大,抄起书案上的白玉镇纸要揍陆时越。
没等陆时越开始跑,一位中年美妇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大喊一声:“陆广平!”
“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把手上的东西给我放下。”
广平侯瞬间变脸,忙不迭放下镇纸迎了上去:“夫人怎么来了?我就是吓唬吓唬这小子,没想真打。”
刚跑到主院请来广平侯夫人的白芷躲在门外偷笑,要问这京城里谁能降服得了广平侯,那就只有广平侯夫人了。
广平侯夫人理都没理陆敬,快步走向陆时越,摸了摸他的脸。
“我儿,可被你爹打着哪处了?”
陆时越也松了一口气,朝侯夫人笑了笑说:“娘,孩儿没事,方才爹只是与我玩笑而已。”
广平侯也在一边赔笑:“是是是,主要是远儿的字太难看了,我也是一时气不过,这才训斥了一句。”
广平侯夫人年近三十才怀上了陆辞远这一个儿子,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不过原身也十分争气,还未及冠就以‘逸群之才、下笔成章’享誉京城。
只不过换了陆时越这个芯子,可能要让广平侯绝望一阵子了。
“爹娘,这些时日是远儿一时骄矜,荒废了学业。今后孩儿必定加倍努力,绝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陆敬闻言倒是消了气,反正他陆广平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广平侯夫人欣慰的拉过陆时越的手,“我儿从小就聪敏好学,娘亲才不担心,远儿明年科举必能高中。”
陆时越面上不显,心里暗自震惊。
卧槽,他忘了古代还有科举这回事,系统可没跟他说协助炮灰完成任务还带考状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