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布庄规模不算小,但因为上一个掌柜的私吞布庄的盈利,没有足够的银两周转,得罪了几家订货商而导致生意日趋惨淡。
私吞银子的掌柜的已经被辞退了,原本陆时越想让林知返直接接手做掌柜的,反正这布庄入不敷出,让小丫头随便练练手也无不可。
林知返却让陆时越把一直在布庄勤勤恳恳的二把手提为掌柜的,自己去店里应聘,做跑堂的小伙计。
毕竟她在外人的眼里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就算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空降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不满,到时候她做的再好也必定会使众人不服气,只有从底层干起才能让在布庄干了多年的老人们心理平衡。
况且,以锦绣布庄作为逆袭的起点已经比她之前高出许多,她确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让布庄短时间内东山再起。
就这样,林知返整天在布庄和侯府之间来来往往,陆时越知道她不愿让别人知晓自己是侯府的人,于是派车夫每日在离布庄稍远的小胡同里等林知返自己过来再接上她回侯府。
有时候闲来无事,他就跟着车夫一道来接林知返,顺便跟掌柜的打听一下布庄的情况。
......
一大早,锦绣布庄的门前就挂上了两条大红横幅,还放了几千响鞭炮,引得众人纷纷过来围观。
“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啊,锦绣布庄五周年店庆,买一匹送五尺,买的越多送的越多!”
“江南手艺最好的绣娘纺出来的织锦缎和云雾绡,刚刚到货,只有一百匹,先到先得!”
两个伙计敲锣打鼓的在店门外喊着林知返给他们准备好的台词。
横幅上一边写着“开业周年创业绩,千门万户保平安”,另一边写着“倾情大回报,进店就知道”。
两排字苍劲有力、行云流水,任谁也想不到现在正挂在店门口的几个字是身份尊贵的广平侯世子被店里某个跑堂的小伙计监督着亲自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林知返正在店内忙得不可开交,布庄大批货的供应渠道她暂时还打不开,只能先从这些散客入手,借五周年这个契机好好整顿了布庄的营销模式。
她自己设计了好几套锦缎做的时兴男士衣袍女士衣裙,私下里让白芷以陆时越的名义指挥着掌柜的叫人挂在店里布料架子上,每天消费最多的客户将得到这些衣服的设计图纸一张。
一位穿着明丽、梳着妇人髻的年轻女子摸着架子上的素罗纱问林知返:“小伙计,这布料看着亮眼,怎么摸起来这么粗糙,这怎么适合做衣服?”
林知返接过她手中的布料开口道:“夫人,这素罗纱虽摸起来有些磨砂质感,但胜在色彩鲜艳,这种料子自然不适合做里衣或是内衬,但您看......”
说着把这素罗纱往自己的袖子上绕了一圈,原本青色的窄袖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更加缥缈。
“若是将它加在衣衫外面,就像是穿上了一层能够发光的外衫,在阳光下更是璀璨耀眼、吸睛无比。”
那女子看着林知返的袖子眼冒精光,“快把这素罗纱给我包起来,还有,跟你这衣裳同色的绸缎也给我来一匹!”
一旁正在犹豫着挑选布料的其他人听了林知返这番介绍,纷纷扬言要买这素罗纱。
林知返让别的活计给顾客裁剪布料,自己对其他人说:“各位客官,素罗纱固然好,但是本店布料种类样式应有尽有,各位请根据自己的需求挑选。”
一位不施粉黛的娇俏少女出声问道:“我要做件如意云纹裙,买什么料子才合适?”
林知返领她来到放浣花锦的架子旁,说:“浣花锦是蜀锦的种类之一,触感柔和,适宜绣各种花样,锦面光泽柔亮,最适合用来做衣裙。”
“哎,小伙计,我也要做件衣裙,但是要结实些的,锦缎又贵又容易坏。”三十多岁的圆脸妇人将林知返拽过去问。
林知返拿过一匹细麻丝纺织的细麻布:“这细麻布虽穿上不如锦缎贴肤柔滑,但透气清爽,结实耐洗,价钱也只有锦缎的一半。您看这个如何?”
那圆脸妇人爽快的挥了挥手说:“就要这种,再给我挑个显白的颜色,裁十尺。”
布庄的客人大多数都是些年轻女子和妇人,林知返对各种布料侃侃而谈、了如指掌,随手一拿就是令她们十分满意的料子,锦绣布庄周年庆这两天就挣回了之前一个月的净利润,其中一大半是林知返的功劳。
陆时越坐在对面的茶楼里叫了一壶普洱,边品茶边看着林知返在店里忙个不停,林知返为了这个计划已经好几日没回侯府,吃住都在布庄,平日里就在仓库挨个查看布料的分类和颜色排列,就等着今日将锦绣布庄的名号一炮打响。
他今天特意在这等着布庄关门,顺便将林知返带回侯府好生休息一天。
日薄西山,布店的伙计们正跟账房聚在一起核算今天的进项,郑掌柜根本不知林知返是陆时越的人,看了看账本,拍了拍林知返的肩膀,从柜台上拿过一锭碎银子交给林知返。
“今日能让客人都如此满意,属木木的功劳最大,这五两银子你收着。今后那些脏活重活都交给别人去做,你就专心在店里招待客人。”
没等林知返说些什么,其他伙计不乐意了,中间最壮的刘四朝林知返冷笑一声,看向郑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