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笑了,奴婢是哪个牌面上的,都是些雕虫小技,岂敢在奶奶面前班门弄斧?奶奶身边的都是能干的人,正好奴婢也想跟这位妹妹亲近亲近,免得做起事来冲撞了龙王庙,那可要闹笑话了。”
这话好听,王氏抿了嘴笑,幸好不是那事,她示意周瑞家的去接琥珀手里的包裹。
突然,一小丫鬟跑过来高声禀道:“二爷回来了!”
众人齐齐转头望向月亮门。
——一个端方淳厚、矜雅清肃的男子意欲朝这边来,见到王氏翠绕珠围的,还有太太身边得用的嬷嬷和大丫鬟,脚步顿了顿,朝王氏摆了摆手就转身去了内院。
王氏见状,心中一滞。
烦躁地扯过衣袖,就看见粉面含春的琥珀,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家男人离去的方向。
敢到老虎头上搔痒?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不给这些贱蹄子一点好看的,全当我是病猫啊?!王氏记住琥珀的骚浪样儿,黑着脸,搭着周瑞家的进了里屋。
这些眉眼官司,赖嬷嬷尽收眼底。
赖嬷嬷不动声色地扯着琥珀离开,然后掐了她胳膊一下,道:“琥珀,醒神了!”
琥珀感觉不到痛,只一味捂着滚烫的脸颊,努力集中精力听赖嬷嬷说话。
“琥珀,你不是还有东西要送去大房?起风了,快要下雨的样子,你快点去送吧!”
在正房太太面前撩男人,琥珀简直在作死!二奶奶刚才那模样,也不是个贤惠的人。也是,这五六年来,二房虽有通房,但没有一个人怀孕,甚至二奶奶得知自己有喜后,一举撵走二爷的屋里人,有谁说过什么?
琥珀这种心思外露的人,也不值得她去提醒。
蠢人犯蠢,难道还要阻止不成?
赖嬷嬷与琥珀分道扬镳,回到荣禧堂复命。
当然,她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卞钟的坏话,早上卞钟打发小猫小狗的敷衍态度让她十分不满,希望大奶奶能平安诞下孩子吧。
赖嬷嬷心中阿弥陀佛。
卞钟捻起一个曹州耿饼。
柿子饼橙黄透明,色泽清亮,十分诱人,卞钟忍不住咬了一口,嗯——入口成浆,味醇甘美,倒是难得的零嘴儿。
“奶奶,不可空腹吃柿饼!”
周嬷嬷正在小厨房盯着卞钟的晚膳,脱不了身,就把卞钟交个两个竹字辈的大丫鬟初篁和斑筠,吩咐她们一定要照看好夫人,杜绝来历不明的人近身。
说话的正是上午赖嬷嬷送来的其中一位嬷嬷,姓闻。
话音刚落,卞钟胃里翻江倒海似的,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初篁慌张地抱住卞钟,六神无主道:“奶奶,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不是吃了这东西坏了肚子?要不要叫老爷过来?斑筠,快去叫太医来!”
卞钟又捂着嘴巴干呕了几下,脸色煞白,“不用,给我倒杯水来。”
斑筠见自家奶奶没什么大碍,迟疑地倒水,卞钟漱了口,这才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