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推了贾赦一把,道:“你有多久没见到你儿子了?去抱抱他,感情是越相处越深的,来,试试。”
贾赦僵硬地不敢动,他不敢碰眼前这个浑身软绵绵的小家伙,不管谢氏怎么催促,他都只是抓着小贾琏的手,轻轻晃了晃。
小贾琏握住贾赦的大拇指不撒手,以为他在跟他做游戏,笑得更开怀了。
闹过一阵,小贾琏泛起困,谢氏叫赵嬷嬷把人抱到碧纱幮去,然后留贾赦谈话。
“赦哥儿,你最近怎么了?需要叫太医来看看吗?”
贾赦不进张氏的院子,是因为张氏还病着。那不进后院那几个姨娘那儿,那就太不寻常了,谢氏担心他是不是有隐疾,这才含蓄地问。
“老祖宗,孙儿没事,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孙儿一直在整理账册,忙晕头了就歇在书房里。”贾赦笑着安慰谢氏。
“真的吗?”谢氏仔细打量贾赦脸上的神色,见他只是眼底有些青黑,其他没什么大碍,便道:“若是有什么不妥,一定要叫太医来看看,别让小病拖成大病,知道吗?乌嬷嬷,你去东松院,叫管事的周嬷嬷给大爷熬补汤,每日不落。”
“孙儿听命。”贾赦佯作嘻嘻笑地拱了拱手。
谢氏见他还能彩衣娱亲,放下一半的心,道:“你的后院一个病,一个孕,两个不得你喜欢,要不老婆子给你挑几个颜色好的伺候你,偶尔放松放松一下,省得累坏了自个儿身子。”
贾赦听了一笑。
谢氏见他只是笑,就当他同意了,便吩咐乌嬷嬷把事先挑好的人带上来。
“这两个懂些字,性子温顺,不会给瑶嘉添乱子的,就放在你书房里服侍,平时给你磨磨墨,晒晒书什么的。”
贾赦看了眼这两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没有反对,又跟老太太聊了几句,就带着人回东松院了。
卞钟借养病之名,外出收集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怨”,一样是“纯”。
今年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让全国各地大范围的低温、冰冻、雨雪,波及的省份超过二十个。皇帝每天都要因收到哪个地方传来的大量人畜伤亡的噩耗而焦头烂额。
这个“怨”,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的“怨天不公”,“怨上位者的不作为”,卞钟收走亡灵的怨气,能让亡魂回归平静地投胎。
而“纯”,就是这大面积降雪而产生的【雪绒精】。这个【雪绒精】,只要收走一个,那个地方的雪就会小一点。
卞钟就连续收了五百多个,整整忙活了三天三夜。可惜降雪范围太大,殃及的地区太多,而雪又会重新下起来,她根本无法照顾到每个地方,只能尽力而为。
等她风尘仆仆地赶回荣国府,就发现东松院又多了两位“妹妹”。
周嬷嬷气的都快炸了!老太太不是最喜欢自家姑娘吗?为什么还要赐通房给大爷来刺自家姑娘的眼?不担心自家姑娘会被气死吗?
卞钟躺在床上,疲累地安慰她:“嬷嬷,别说了,老太太再怎么疼爱我,也比不上自家孙子重要。在老太太眼里,那些通房都是玩意儿,随时都能打发出去,难道我还要为这事跟老太太闹起来吗?”
“我可怜的姑娘啊!你太苦了!”周嬷嬷抱住卞钟大哭起来。
卞钟闭着眼,她真的很累了,为了收集炼器的材料,让她身心俱疲,回来还要管内宅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可惜,时机还不到,她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哦,她还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要完成张氏的心愿,一个是让贾琏当荣国公,一个是让贾赦发自内心的后悔。
卞钟很生气,费了不少功夫才安慰好这个把张氏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嬷嬷,然后等人出去了,直接瞬移到贾赦那儿,给贾赦又施了个幻境。
之前贾赦虽然在幻境里成为张氏,但他逃避直面现实。这种逃避,只有一点醒悟,醒悟到女人生子不易,但又带了点埋怨,埋怨张氏是个祸根。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大男人变成个女人。所以他不敢去见卞钟,他怕一见到卞钟,脑海中就会浮现那段“屈辱”的记忆。
而这次,贾赦将会经历十段人生,他会成为断手断脚的废人,饥寒交迫的乞丐,卖笑接客的娼人,被家暴的无子妇人……
施完幻境,卞钟看到书房里那两个陌生丫鬟,想起了始作俑者,直接去了蓬寿堂。
看到乌嬷嬷正在给谢氏按太阳穴,听到乌嬷嬷问:“老太太,这样做真的好吗?”
“唉……我也想张氏快点好起来,只是你也知道太医的诊断,老婆子总不能让赦儿憋着吧,年轻人,血气方刚的,不想让赦儿在外面乱来,老婆子只能出此下策了,这也是为了张氏好啊……”
卞钟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把谢氏和乌嬷嬷扔进同一个幻境,那个幻境,是荣国府衰败的未来,故事发展没有宝黛之恋,其他都接近原版的红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