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北回来,卞钟原想与幸妖一起吃美味可口的香水梨,不想在通教禅林没看到那个鲜活靓丽的身影。
卞钟直接去了清慧大师的禅房,却发现清慧大师又病了,这次病得连张御医都叹息,只能听天由命了。
爱屋及乌,卞钟是因为幸妖才重视一个尼姑,管她是不是皇家长公主。只是在找回幸妖前,这位清慧大师还不能死,所以她引动周围灵气来滋补这人的身体。
然而卞钟探过这位大师的脉搏,身体没什么大碍,病成这样,那就是这位清慧大师不想活了。
用神识感知整个寺庙,没有幸妖的痕迹。幸妖有她炼制得护身法器,普天之下有谁能抓走她?卞钟直奔荣国府,荣国府一草一木与往常无异,就连唯一能与幸妖有些瓜葛的荣国公,也跟以前一样抱着小贾琏在院子里散步。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卞钟闭上眼,极力展开神识,皇宫里的皇帝妃嫔,官衙办公的王公大臣,高门大户里的世家子弟,街道上的官轿仆从……叫卖声,哄笑声,说唱声,低语声……半个京城瞬间在她脑海里显现。
额上浸出豆大的汗水,蜩螗羹沸的声音,和快速变换的场景,让卞钟一时适应不来,但卞钟还是很快找到怀疑的对象——
原来是与清慧大师有嫌隙的北静郡王妃。
北静郡王府。正房。
一个灰青色比甲的婆子正在跟一个五官平庸的中年妇人禀报什么。卞钟瞬移过去,就听见那婆子说:“王妃,听说那半俗不雅的淫尼离开了京城,为此那位旧病复发了,连张御医也说没得救了。”
那位中年妇人脸上虽然精心修饰过,但还能看出妆容下的憔悴衰老,听到这个消息,妇人忍不住笑起来,笑完又面目狰狞道:“该!谁让她害的我哥英年早逝,现在害的我失去王妃之位!就算她现在死了,一条贱命也弥补不了那些伤害!”
婆子只是垂着脑袋不作声。
“谁知道皇帝会突然重视这个尼姑,就算她是太上皇的姐姐,往日那么多公主,也没见到有谁受皇帝重视的?最后嫁出去还不是一了百了?就那个贱人那么多事!就算本王妃没去做那些事,那贱人也会因为没药医而病逝,最后怎么都问责到本王妃头上!”
婆子心里嘀咕,那你干嘛还多此一举?还惊动了宫里的人,最后因为此事连累了北静王府降了爵位,府里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不待见你了。王爷抬举侧妃还不是因为对你不满意?若不是你生了王爷唯一男嗣,还有翻盘的机会,你这个王妃可能早就坐不稳了!
妇人不知道婆子在腹诽她,仍然怨气十足道:“这次若不是被你发现那淫尼跟荣国公有来往,本王妃还发现不了荣国公竟然有了那种龌龊心思,荣国公那老匹夫他对得起我那好姐妹吗?!瑛儿还没死呢,就想新人换旧人?想得美!”
那婆子有个打更的姘头,她是从那姘头那知道那个消息,为了出头,她就把这个消息报给郡王妃,毕竟众所周知郡王妃极其厌恶清慧大师。
听到这里,卞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这女人搞得鬼,虽听出这人没抓幸妖,但她想毁了幸妖的清白名声,还把幸妖逼出京城,可见其心思歹毒!
这次卞钟往那得意大笑的妇人嘴里扔了一枚精气丹。这丹药可不是补精气的,她按照精气丹的方子来炼,结果炼制出效果相反的药丸。很快,那妇人脸上手上皱纹越来越深,整个人一下苍老了二十岁。
灰青色比甲婆子目睹这一幕,骇然地退到角落里。
这时,一个留头丫鬟敲门,“王妃,汤药备好了。”那婆子这才醒过神,尖叫地撞出门,“妖怪啊!妖怪啊!”
留头丫鬟也看到变成老妪的郡王妃,也“啊”地一声摔了手里的东西。
郡王妃十分不悦,等婢女股战而栗地把镜子递给她,妇人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惊得魂飞魄散,整个人摔下了绣墩,狼狈不堪极了。
卞钟丢开这边的鬼哭狼嚎,在京城四处寻找幸妖的踪迹,找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找到,最后卞钟疲累地坐在一棵百年榕树下。
摸着那盘根错节的树根,卞钟灵光一闪,想起还有一个幸妖会去的地方,也不顾精神上的疲累,千里迢迢地赶回长安的西五台。
看到那棵没有发芽的银杏树,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哭泣声,委屈又可怜。
“唉……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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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天外。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