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见是嬷嬷,有些失望地垂了头。
嬷嬷走过来,将孩子抱走放进摇篮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姑娘,这是我在院子里捡到的,不知是谁丢进来的,姑娘看看是不是写给你的。”
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才是,肯定是有人送错了。但不知为何,紫烟心头闪过一丝不详。
她微抖着手拆开那信,一行行地读下去。
信里的内容触目惊心,直言她已经被二皇子妃发现,二皇子妃心狠手辣,她和新生的孩子过不多久便会有性命之虞。
她顿时觉得嗓子仿佛被人死死捏住一般无法呼吸。
想要让嬷嬷去找二皇子来,一时间,她发觉自己并不真正了解这个男人,竟不知道去那里找。
只因他一个承诺,因他显赫的身份,她便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了他。
紫烟也曾怀疑过写信人的来历,不过,这几次回院子,她已经隐隐察觉被人跟踪。
风卷进院子,吹得栅栏摇晃作响,好似有人闯进来了一般。
紫烟吓得有些颤抖,手指冰凉。她翻过第一页,细细往下读,下面的内容却给了她一丝喘息的余地。
信中写道,当下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抱着孩子去二皇子府门口闹,将这件事捅到圣上的面前,圣上多半便会施压,让二皇子赶紧处理此事。
“而二皇子与皇子妃感情并不好,他定会将你娶回府。”
看到这最后一句话,紫烟镇定了下来。
她何尝不贪图二皇子的身世,何尝不想加入二皇子府,哪怕是做个妾,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风风光光,比现在漂泊不定的日子要好太多。
她看了一眼摇篮中的孩子,只想了一会儿,便下定了决心。
*
虞兰早上便被一阵嘈杂和吵闹扰醒。
她万万没想到,这块本以为在砧板上的鱼肉突然跳了起来,还狠狠甩了她一脸水,将二皇子府闹得天翻地覆。
嬷嬷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有个妇人站在门口还带这个孩子,那女人大喊大闹,上蹿下跳,说二皇子妃打算取了他们母子俩的性命,她在死之前要讨个说法。
虞兰脑袋嗡的一下,立即匆匆披了衣服赶到府门口,门口站了一个杨柳细腰的女人,她眉眼清秀,却自带些许天然风情。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差点儿都停了一拍。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个女人和虞墨有几分相似。
虞兰狠狠地下令道:“一个个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给我把她拖进来!站在门口看自家府的笑话吗?!”
那个女人听见了,更是喊叫得厉害,一步步往后退进人群里,惊恐地喊道:“皇子妃要杀我啦!她要将我捉进去!救命、救命……”
女人手里的孩子不住地啼哭着。
她将孩子高声说说:“我死了不要紧,这可是二皇子的孩子呀!这可是皇孙呀!”
江业正在上早朝,突然有人走上来向皇上禀报了这件事情。
皇上大为震怒,随即便质问江业是怎么回事,竟将私生子留在外面不闻不问,还跑来闹事,置皇家的脸面于何处。
一个太子身边的官员立即添油加醋,提起了先前江业曾经在正妻垂危的时候着急续弦的事情。
镇北王也在朝堂上,面带嘲讽,冷冷睨了江业一眼。
不过二皇子的事情应该已经发生很久了,不少人都知道,但也无意与二皇子结仇。为何现在被捅出篓子,还闹得这么大?
就好像是有人旧事重提,为当年死在二皇子府的虞墨鸣不平。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那个自称虞墨朋友、却暗中和虞兰往来的侯府大小姐,直觉这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
林安时在饭桌上讲起这些事情时,林默不动声色的吃了一口菜,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林安时没有注意她,继续道:“这二皇子无奈,只好回去将那女子娶了,做了妾室。”
吴氏插嘴道:“二皇子先前的名声可算都毁了,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都是假的,原来后院竟然乱成这般。”
林安时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二皇子那么聪明剔透的一个人,也栽在了女人身上。”
老太太冷冷地哼了一声:“自作自受。好好吃饭罢,食不言寝不语。”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虞兰,都是自作自受。
林默几乎可以看见虞兰咬牙切齿的样子了。
不过,娶进来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还是要看这紫烟自己的造化了。毕竟一入皇府深似海,林默早就体会到了。
吴氏吃着吃着,疑惑地问身旁的一个丫鬟,“语儿呢?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来吃饭,刚刚不是让人跑去喊了么?”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回大娘子,二姑娘在园子里摔了一跤,将脚给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