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太有哮喘的老毛病,逢换季或天气变化时经常又喘又咳。春节前几天北城小幅度降温,老太太又咳了起来,家庭医生连着给她打了几天针,总算是稳定下来。
孟家那几天访客不断,全是来看望老太太的晚辈,人到晚年,最愿的就是儿孙满堂,平安喜乐,这么些个招人喜欢的小辈来探望,望得她心片欢喜,带着精神也活跃起来。特别是自家这两三个心肝宝贝,围着她嘘寒问暖,聊天解闷,更教人心甜蜜。
除夕夜后,老太太让孟星也亲自去邀季沅辰和季家父母来孟家过节,孟星也乖乖领命去办。张柠荷和季正都是爽快人,孟家好意叫,他们也不假意推辞,带着礼物跟季沅辰起去到孟家老宅。
孟家人全在,孟姑姑和孟栀初近段时间相处得愈发冷淡,三番两次的劝告和警示,已把母女两那点不咸不淡的情谊消耗得所剩无几。孟星也看在眼里,反应比她们的关系更冷淡。
孟星也明白姑姑对她的态度和心意,并不觉得孟栀初可怜。
孟栀初自讨苦吃。
该。
季沅辰在孟家关系混得如鱼得水,孟家和孟氏集团的活动,般都会叫他,若没有行程冲突,他都会到场。
算是向媒体和权贵圈承认季沅辰孟家准女婿的身份。
只是他和孟星也的行程经常交错,共同出席活动的几率很低。但凡他们携手出现,媒体总能拍到许多让人捂脸姨母笑的素材,两人的明撩暗撩统统能让友长蛀牙。催他俩早日成婚的队伍日益庞大。
初孟家访客更多,下午时间,家庭医生过来给老太太打针,孟星也和孟栀初在楼上守着她,其他人在楼下陪客人。有客人问到两人婚期计划,季沅辰把决定权全部放在孟星也手里,只说星也想什么时候嫁,他就什么时候娶。
佣人把这话字不差说给楼上几人听,孟星也听得心花怒放,却也在外人面前保留点名媛矜持,没有把“现在就想嫁”脱口而出。
孟老太太打完针,访客陪她吃完晚饭便告辞离去,季正和张柠荷晚上要先回去招待张柠荷娘家人,交代季沅辰留下来,再陪老太太唠会儿磕,等她睡了再走。
老太太想着季沅辰午时说的话,把四个小辈叫到身前,对季沅辰和孟星也说“沅辰你下午那话如果不是随口诌的,就早日和星也把婚订了,我看星也这丫头也没什么异议,下午那副眼巴巴的样子,真是让人高兴。”
季沅辰转头看了眼孟星也,女孩脸颊微红,看起来像是害羞了。他声音清润“我们听您的。”
孟老太太满意道“你们最让人省心。”
她的视线依次在孟栀初和孟星珩脸上扫过,语重心长道“既然说到这,我就再跟你们多啰嗦几句。你们俩最大的问题都是太把事业当回事,这样不太好。你们要像妹妹,对自己的事上上心。”她先说孟星珩“公司的业务该交给下属的就交给下属去做,多留点时间出来去找个真心喜欢的姑娘。”又说孟栀初“栀初也是,凡事别那么要强,收收心,假期结束就去你妈妈的公司做事吧,提前熟悉,将来也好接管。”
孟栀初掀起眼皮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她不甘心,但是她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不要孟家的东西是底线,养母那份不能不要。
要,就必须按他们的意愿行事。
她终于点了头,埋藏起所有的不快,顺从道“我年后就去辞职。”
孟老太太对这个外孙女的好感度因为这个回答回涨了点,其实只要她愿意这样直顺从,孟家总会给提供她片天地。
“我这个年纪,活天少天,挂心事解决件少件,总是不想带着遗憾下地,栀初愿意回来帮你妈,外婆高兴……”
老太太说了堆,后面这几句话分量很重,四人沉默地听完,目送阿姨扶她上楼休息。孟星也红了眼眶,季沅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孟星珩心烦意乱地捏了捏鼻梁,沉默着起身离去。
孟栀初心里添着堵,没心情再和孟星也周旋,站起来就走。
时间,客厅走的只剩下两个人。孟星也转头看着季沅辰,和他商量道“等奶奶病好了,我们办个订婚宴让她开心好不好?”
季沅辰说好,顿了顿,又说“直接结婚她会更开心。”
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孟星也看着他“什么意思啊?”
联想起他下午说的话,隐隐希冀他继续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念头刚起,便看到季沅辰从兜里掏出个黑色镀金边的小盒子,定睛看,上面是某大牌定制戒指的logo。
她眨了眨眼,闭紧嘴巴,又看着季沅辰从旁边的花瓶里抽出支香槟玫瑰,他轻轻甩掉根部的水,然后在她期许的眸光注视下,单膝跪在她面前。
孟星也视线往下紧紧盯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这刻她分外紧张,指尖都蜷缩起来,戒盒无声弹起,钻石的光芒温柔的蛰了下她的眼瞳,她眼皮轻颤,如愿以偿地听到他说“星也,你愿意嫁给我吗?”
再寻常不过的句求婚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比得过最动听的情话。孟星也唇角弧度慢慢加大,喜悦发自内心,她笑着,毫无犹豫地伸出小爪子,丢掉矜持,坚定道“我愿意。”
戒指缓缓推入指间,季沅辰捏住她软软的指尖,个接个滚烫的吻落在她手上。孟星也从沙发上滑到地上,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像只啄米的小鸡,下下轻啄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