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声发烧,额头滚烫一片,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生了病,有点儿不知所措,站在门口就要往外走:“我去买药……”
沈淮皱眉:“你发烧了不去医院?”
陈声捂住额头:“只是小病,吃过退烧药就好了。”
他这么说,沈淮就不再多管。
可或许是最近事情发生的有些多,不论是情绪还是身体上都负荷过度,病情一时来势汹汹,饶是陈声吃过退烧药也不管用,到了后半夜,他昏睡在床上,嘴里喃喃着一些谁也听不清的梦呓。
……
沈淮是被陈声吵醒的。
漆黑冷淡的眼里闪过些不耐烦,他穿好衣服径直走到隔壁,抬手就要敲响次卧的门。
但声音不对……
沈淮皱眉,静静在门外站了半天,蓦地推门而入。
只见床上青年人面色绯红,嘴唇苍白干裂,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淮半眯着看过去,冷厉的眉峰闪过些复杂的情绪。
真是个麻烦。
陈声再醒来时,入目所及满是白色。
手上的刺痛提醒着他,自己是在一间病房里,左手正在输液。
“醒了?”沈淮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陈声循声看去,看到沈淮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放置着一台笔记本,他鼻梁上比平时多架了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冷峻。
他怔了怔,心头陡然一紧:“是沈先生送我来医院的?”
沈淮淡淡看他一眼,按响病床前的呼叫铃,很快,一个年轻医生拿着个文件夹快步走进来。
年轻医生眉眼间与沈淮有三分像,面部轮廓却柔和地多,看起来十分亲切。
但就是这么亲切的人,张嘴就是对沈淮一顿斥责:“高烧39度才想起来送医院,再晚一点信不信人就烧傻了?”
他是沈淮的堂哥沈燃,在江城外科手术界十分有名,与沈淮醉心公司事务不同,他的志向是想要成为外科圣手般的存在,对患者态度也十分严谨认真。
但他说任他说,沈淮只当做刮了一阵耳边风,不置一词。
陈声有些讪讪,忍不住替沈淮解释:“不怪沈先生,是我自己不想来医院。”
沈燃皱眉不悦:“来趟医院是有人能要你的命吗?我看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不懂爱惜自己,发烧先不说,有胃病也不知道看医生,疼的时候不是自己了?!”
陈声不甚在意说:“吃过药就不会疼。”
沈燃:“……”
这两个人一起把他气死算了。
陈声很少有不去顾忌别人心情的时候,但医院这个地方他真不喜欢,只想熬完了点滴就赶快离开。
沈淮虽然陪着他,却尚有工作的事情要处理。
他人不走,是为了给莫家脸面,莫家人为了资金链的事大多都在外地走动关系,剩下个孤零零的小儿子留在江城,不管如何,沈家总是把人要照顾好。
陈声频频望向输液瓶,惹来沈淮的视线。
“饿了?”沈淮问,“想吃什么?”
陈声受宠若惊,想了想,又说,“沈先生可以帮我带份白粥吗?”
沈淮淡淡抬眼:“可以。”
陈声连忙说:“谢谢。”
“不用谢。”沈淮起身,“只是扯平。”
陈声愣了一下:“……什么?”
沈淮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陈声猛然想起对方醉酒的那一晚。
沈淮……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