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尧跪在地上多谢皇上,皇上昨日不怪他便好,竟然还嘉奖他,让他有些难安,毕竟昨晚....他可是亵.渎常皇上啊。
因为魏帝身上的娆骨能够蛊.惑人心,所以常青尧会以为是自己主动这样做的,昨夜更是自责了一夜。
官职恢复成了二品,常青尧却并不高兴,下了朝后,一直对自己冷冰冰看不顺眼的工部尚书王董荆,下了朝都和他主动攀谈了几句。
皇上近日对常起居不仅和颜悦色了不少,更是有提拔他的意思,女儿嫁与他倒是不失为一门好亲事,上无公婆,下无妯娌,自家女儿性子泼辣,肯定吃不了亏,而且常起居不沉迷于美色,也不担心他纳妾,给自家女儿添堵。
昨日里他可是听说了,多家大官人家的女儿都在打听常青尧的婚事,他们家囝囝也很喜欢这门婚事。
“常贤侄啊,你和苏儿明年成亲,你们两人也该见见面了。”王尚书下了朝,就把常青尧叫了过来,“这周休沐,正好有一场赏花会,京城中和你一般大的公子都会去参加,你也能结交一下人脉。”
常青尧不是呆子,能听出王尚书的语气好了不少,他点点头,“伯父,这周没事我就去。”
王尚书拍了拍常青尧的肩膀,“好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陛下叫你呢。”
常青尧愣了一下,回过头,就看到身后的云德海正在等着他,“常大人,走吧。”
奇怪,下了早朝后常青尧是不必跟着的,因为皇上要批奏折,今天怎么会等着他一起......
皇上没有坐皇辇,正负手等着他,见他来了,状似无意道,“刚才王尚书叫你过去,什么事?”
常青尧可不会欺骗皇上,老实道,“这周臣休沐时有一场赏花会。”
魏芫微微皱眉,赏花会又名相亲会,到时候在小亭子中曲水流觞,正是交流感情的好时机。
魏帝面色难测,他阴沉着脸,心中有些不舒服。
魏帝一直没有让常青尧退下,常青尧也只能一直跟着魏满帝,一直到午时吃饭,魏宇文来找魏芫,常青尧才被允许退下。
魏宇文饶有兴趣的看着常青尧一溜烟离开,身形匆匆,仿佛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
“哥,你听说了吗,常大人成为京城第五公子了。”魏宇文随意的拉过来一个椅子,自行倒了一杯茶水。
“就你心思多,昨晚常青尧可是不打算透露身份的。”魏帝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你来京城是看热闹的?”
魏宇文挠了挠头,眨着眼睛道,“哥,常大人能当上起居郎,文采说明不错啊。我那里少一个文臣,正好帮我打理着府上,能派他去我的驻地吗?”
魏帝微微皱眉,一开始他是存了这种心思的,因为宇文他男女不忌,那天常青尧打定主意跟着他,魏帝想过把这烫手山芋扔给魏宇文的,但是不知怎的,一想到今晚上王尚书的笑脸,魏宇文那恳求的表情,魏帝心里的不舒服更严重了。
本想一口回绝的魏芫平复了一下内心,“常青尧他有婚约了,不能去你的驻地。”
魏宇文失望的拉下脸,他对常青尧很感兴趣,这般古板严肃的性子,稍加调.教,肯定别走一番风情,“他有了婚约了啊.....”魏宇文道。
“朕给他赐的婚。”魏帝见他这么失望,又加了一句。
这下魏宇文脸都要缩成一团了,“哎,本想带回去好好调.教一番的,哥你不是不喜他,我也能替你消消气。”
魏帝心道不用你出气了,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只能看不能吃真是太糟糕了。”魏宇文咬了一口桃酥,“以我的眼光,这常青尧的筋骨皮肉都是上上好的,娶媳妇多浪费。”魏宇文开始过嘴瘾,“哥,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魏帝对这个没兴趣,但是想到昨夜里那一双柔软滑腻的小手,与宫里的大臣确实不一样,好像有点道理。
“吊胃口?”魏帝挑眉道。
魏宇文开始传授他的经验,“这常大人甫一看没什么,只觉得长相俊俏了些,但是越看越耐看,尤其是一双鹿眼,带上情绪后更为漂亮,瞳孔又黑又有神,从气质上来说,常大人绝对是属于美人行列的。”魏宇文喝了一口茶,“再说这风骨,常大人步伐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甚至有些刻板,但是仔细观察,昨晚他穿着便装,腰身完全显露,依小弟的观察,比女子的还要纤细柔软,屁股微翘,乃是名.器之身。”
魏帝听着魏宇文传授他经验,竟不自觉脑海中闪现他的模样,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来连喝几口。
纤腰....翘臀,似乎是这样。
“昨日我拉了常大人一把,常大人手指纤细修长,指腹却没有一丝茧子,皮肤白皙细腻,不是美人是什么!”魏宇文可惜的摇摇头,“可惜哥你已经给他赐了婚,不然小弟稍加调.教,周身哪怕是古板的气质,却会让人移不开眼睛,只觉得他妩媚多姿。”
魏帝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都快被魏宇文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这常起居真的有这么妙?
“你是祸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公子?”魏帝眯起眼睛,忽然道。
正在侃侃而谈的魏宇文一下子禁了声,他小声道,“没有啊...都是自愿跟从小弟的。”
魏帝恢复了以往那沉静的样子,“朕会调查的,你多加注意。”
魏宇文:.......多嘴的好处。
魏宇文忽然就噤了声,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灌入肚中,生怕他哥继续问下去。
“时辰不早了,你留下来一并吃饭吧。”魏芫道。
一开始魏宇文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现在....呵呵,赶紧溜吧。
“哥,小弟明日再来蹭饭,午饭吃的有些过饱,小弟去消消食。”语罢,魏宇文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走了出去。
魏芫笑了,他这个弟弟,着实太爱玩了,“来人,传常起居来朕寝殿。”
常青尧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屋中,他被皇上强行带了一天,起居注都写满了,若不是宇文王爷来了,估计晚饭后都要他在甘泉宫。
还没怎么休息,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常大人,皇上有旨,命您速去甘泉宫。”云德海手下的小太监道。
常青尧喝了一口凉茶,心中已经将魏帝视为了洪水猛兽。昨日里他那样对陛下大不敬,陛下竟然没有惩处他,反而越发亲近起来,不得不让常青尧多想。
一路沉默的跟着小太监,常青尧来到甘泉宫。
甘泉宫内已经上好了饭菜,云德海正在布菜,常青尧定睛一看,桌子的另一边竟然也在布菜,魏帝见他来了,出声温和道,“常卿坐,陪朕用膳。”
常青尧默不作声的坐下,看到面前堆积的很高的小碗,连忙道,“云公公,不用给我布菜了。”
云公公微微颔首,“常大人自便,皇上不吃蛋类,常大人面前的这些可以直接食之。”
和皇上同桌可谓是荣耀,只不过要注意好用餐礼节,常青尧平时在家中吃饭就很安静,府中只有他和祖母二人,所以他会帮祖母布菜,用膳也会规矩一些。
魏帝微微看向常青尧,常起居吃起饭来竟是这般模样,每一口都咬的小小的,仿若女子般秀气,魏帝视线渐深,视线逐渐凝结到常青尧的嘴唇上,上面沾上了许些油渍,却显得更加红润透亮,魏帝心间一动,福至心灵般他竟然想尝尝那红唇的味道。
常青尧感受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抬起头正好看到魏帝那火热的眼神,常青尧登时身体一个激灵,有些冒冷汗。
陛下、陛下是把他当成块肉了吗?
两人沉默不做声的用完膳,饭后有清茶漱口,常青尧怎敢唠叨他人,连忙站起身接过茶杯,“我自己来便可。”
皇上挥退下众人,只留下了常青尧,问道,“朕问你,常卿心中有欢喜的人了吗?”
常青尧一愣,皇上问的这么突然,他摇了摇头,老实道,“臣一心在朝廷,怎会分心,贵门侯女看不上臣,百年大族嫌臣家丁不旺。”
魏帝微微一笑,“朕就知道常卿一心向国,所以朕仔细思忖,将常卿与王尚书的女儿配婚太过仓促,朕改日寻个理由,还是帮爱卿推了吧。”
常青尧:.......
常青尧面露难色,他有些严肃道,“皇上,这不太好吧,臣已经知道了王尚书女儿的闺名,外界也都得知已经赐婚,有损女子的声誉啊。”
魏帝似乎已经得知了他这样回答,毕竟常青尧一直是这样,古板却又体贴,魏芫温声道,“无需担心,朕会暗中进行,届时不会损害姑娘家的名声的。”
“那就多谢陛下了,臣也认为自己配不上王尚书的女儿,还是听祖母的话吧,祖母前些日子给臣物色了不少女子。”常青尧心道怎能如你愿,得给你添堵才好,谁让你把小爷随意的婚配!
魏芫的面色微僵,真有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
哼哼,一个王千金你可以抵挡,千千万万个千金都等着你抵挡呢!
魏帝心不在焉的送走了常青尧,他躺在龙床,心有些戚戚焉。
常青尧总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心中隐约觉得,如果放任他与贵女成亲,他一定会错失些什么。
魏朝是每一侯休沐两日,常青尧很快迎来了他的休沐日,他不是爽约之人,按照约定的地点,常青尧来到了福安山上。
福安山是一座道山,山上有寺庙,上香祭拜的人很多,今日的赏花会在此山上举行,倒是热闹。
在一座不小的亭子外,聚集着已经到场的青年才俊,女子都在亭中坐着休息,男子在外面讨论,等到常青尧到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常大人。”是白卓。
白卓是他好友,常青尧和他乃是同窗,很多时候他的祖母经常问候白卓。
“你来的好早。”常青尧笑道。
白卓眨眨眼睛,拉过常青尧道,“今日前来的众位,有京城四大美人,上官家的嫡长女也来了呢。”
白卓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同样未娶妻,只不过已经有了两个通房,常青尧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同样稳坐第一美人,常青尧只看见她戴着面纱的脸,周身气质非常文静,透露着书香的味道,不过常青尧觉得她旁边的那位姑娘也许更美。
京城第一美人其实容貌在其次,上官婉儿家世好,知书达理,所以这第一的桂冠就落到了她身上,见常青尧收回目光,白卓道,“怎样?”
常青尧不好扫他的兴,回道,“看不清模样,周身气质还是不错的。”
“今日皇上说不定来。”白卓低声道。
常青尧皱眉,“你怎么得知的?”皇上身边他时刻跟从,在朝堂上也未听过皇上要来。
白卓低声道,“我爹告诉我的,据说是来看看京城的贵女,皇上后宫空虚,不然京城中这些适龄女子都在这。”
常青尧:呵呵了,欺负我没家长!
怪不得京城中四大贵族的适龄女子都在此,每一位女子都仿佛盛装打扮,实在是俏丽的很。
“那你来这里作甚?”常青尧问道。他是受王尚书邀请,毕竟王家千金也在此,他们俩有婚约,见一面是应当的。
“啧,你怎么不开窍呢,这赏花会上多流传事迹,你还史臣呢,起居注怎么写的。”
被好友蜜汁嘲讽了一顿,常青尧闭上了嘴。
“小姐,那便是常大人了。”王珺妍身边的贴身侍女道。
王珺研性子泼辣,她睁着大眼,望向常青尧。见他身着一身竹青色的翠绿,白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靛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周边萦绕着淡然恬静的气质,王珺研微微叹气,“爹说他嘴上没有把门的,经常得罪陛下,样子倒是好看,但是不如萧大哥....”她口中的萧大哥,就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萧如钰,萧如钰放浪不羁,打扮非常的精致,和常青尧完全是两个类型。
侍女微微叹气,“小姐,陛下已经赐婚了,奴婢看常大人在众人中出彩的很,您看周围的女郎还都在羡慕您呢。”
王珺研点点头,她轻咳一声,“那小翠,你把他叫来吧。”让她这些姐妹们看看她未来的夫婿,京城第五公子。
小翠小心谨慎的走到常青尧身边,常青尧听到一声细小的女子声音,见一个梳着丫鬟鬓的侍女对他道,“常大人,奴婢是奉小姐之命,来请您过去的。”
小姐?常青尧顺着视线过去,见王珺研正看着他,微微皱眉道,“姑娘,亭子中都是大家闺秀,我过去不合适的。”
小翠也有些为难,“常大人,您过去走一趟也好,不然回去小姐会不高兴的。”
白卓已经冲他挤眉弄眼了,常青尧无奈,整了整衣襟跟着小翠往前走,他进了亭子,微微行了一礼,“王姑娘。”
亭子中顿时响起了各种女子的笑声。
王珺研卷着鬓角的碎发,“嗯,常大人。”
周围的姑娘好奇的望着常青尧,等到他抬起头,一张严肃又古板的表情,顿时让她们心生窃意,但是见他面容俊秀,皮肤白皙,又没了刚刚那丝胆怯。
“王姑娘,此地有其他姑娘,我一个男子不好站在这里太久,一会儿交谈时找个角落,也好仔细攀谈。”常青尧温声道。
他虽然没有经验,但是话本上不都说女子喜欢温柔的良人,他把脸上的表情都调整的温柔了些。
陛下给他赐婚,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好意,怎能麻烦陛下收回成命呢。
正当常青尧温声细语之见,一个身穿绛紫色长袍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他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众人忍不住观望。
直到有人认出了这是皇上,连忙行礼。
魏帝摆摆手,身边的云德海连忙示意不必行礼,魏帝眯起眼睛,正好能清晰的看到常青尧的侧脸,他今日穿的极为正式,和朝服不同,这一身竹青色衣衫衬的他俊秀而年轻,见他正温和的对着一名女子说些什么,魏帝瞬间就冷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