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关雎出生的那天,高级vip病房里堆满了各种礼物,上至所有?婴儿用品,下至名贵金银珠宝,偶尔有?护士来查房,看见那满角落的贺礼,心下也明了这位女娃日后定是个被宠上天的小公主。
江家二老?本就是学术圈里有?名的学者,用‘德高望重’这四字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
当时母女平安的消息一出,容曼婉便喜极而泣地发了条朋友圈,而这消息便也一传十?十?传百,各个看在江家二老?的份儿上都派人来送了礼。
两三天后,海跃集团的总裁,也就是江砚二叔来病房看望自己这侄媳妇,瞧着睡在婴儿床上的小娃娃,心下欢喜地紧,一口咬定她日后定是位绝世?大美女,挥挥手直接将城东那套别墅赠与了这才出生不?过三天的侄孙女。
要知道,那片地区的房价可不便宜,就刚送出去的那套,放在市面上粗略估值一个亿,还不?算里面的装潢。
刚出生的孩子其实长得并不好看,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皮肤通红,就像只没洗过澡的猴儿。颜杳醒后盯着婴儿床里的孩子,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基因突变造成的事故,偶尔也会?用手指戳一戳她细皮嫩肉的脸,忍不?住轻声嘀咕道:“怎么长得这么丑。”
许是听到了妈妈的嫌弃,原本睡得好好的江关雎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婴儿的哭啼,吓得?颜杳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刚从病房外回来的江砚听到哭声,快步走至婴儿床旁,熟练地将哇哇大哭的江关雎抱了起来,轻声哄着。
江关雎虽然才只有几?天大,但似早已知晓这家里谁是最疼她的人,因而一到爸爸的怀里没多久就闭上了自己的小嘴,砸吧砸吧两下后又睡了过去。
颜杳见此,松了一口气,原先戳她脸的手还紧张地悬在半空中,这会?儿见‘麻烦精’被哄好了,这才讪讪地收回手,表情看似淡定,却又心虚地瞥过视线。
“这可不怪我,我就说了她一句,她就哭了。”
江砚从没见过这样的颜杳,拘谨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可架子却依旧这般端着,像是极其不愿意承认自己奈何不?了这个娇滴滴的小娃娃。
“你说她什?么了?”江砚开口,抱着女儿的手没松,稳稳地拖着。
“没什么,就说她丑。”
江砚:……
哪有妈嫌自己亲生女儿丑的?
“哪里丑了,分明这么好看。”江砚反驳道,低头看着怀中的宝贝,观察着女儿的眉眼,“我看她以后肯定会?出落成一个温婉碧玉的漂亮姑娘。”
颜杳瞥了一眼嘴角微擎的江砚,总觉得?这男人是被女儿滤镜给糊住了眼睛,心下也不?想和这女儿控计较。
一个月后,长开了的江关雎的确精致地就跟洋娃娃似的,就像是在用事实证明自家妈妈的‘眼拙’。
江关雎的眼睛继承了颜杳的猫眼,瞳色稍浅,但睫毛却是出奇地长,这点应是随了江砚。一张小脸肉嘟嘟的,又白又嫩,用那双猫眼看人时,天真的纯真感颇像是顶着小光环的天使,令人恨不得?把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捧到她面前。
满月宴的时候,江关雎一露面便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就连向来严肃正经的江老?爷子在看见江关雎时也没绷住自己惯有的形象,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出了朵花,一口一个囡囡,大有一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既视感。
而一个月大的江关雎也是完美继承了自家父母的气场,在面对众多亲戚时不见丝毫慌张,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偶尔转转眼珠子,不?哭不闹也不?笑?,莫名带着一股清冷感,不?知是学了谁的样。
可即使是这样,江家上下也都喜欢极了这位小公主,唯独亲妈颜杳还能淡定点。
一岁大的时候,江关雎生得?愈发精致,剪了一个圆润的蘑菇头,穿着江教授精心搭配的小衣服,随意拍张照片放在网上都能成为网红萌宝。
颜杳作为摄影师,还从没给孩子拍过照片,如今有?个现成的模特,于是便时常拿江关雎来练手。
给孩子拍照最不?容易,不?过幸好江关雎是个极为听话的宝宝,手里只要拿上个玩具就能安安静静地玩上半天,极大地方便了颜杳。
对于把自己女儿当做工具人的老?婆,江砚身为父亲和丈夫,属实有?些无奈。
在这家里,所有?人都把江关雎当成心上宝来宠着,从不敢凶她,唯独颜杳不一样,即使江关雎被别人夸得再怎么厉害,颜杳对她的印象还依旧停留在刚出生那会儿,像个小猴儿,说一句‘丑’就要哇哇大哭。
后来为了调和‘母女误解’,江砚在某天特地给江关雎换上了公主裙,还在脑袋一左一右扎了两个小揪揪,看起来可爱极了。
颜杳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江关雎步履蹒跚地朝自己走来,对上那圆溜溜的眼睛,心头不禁一软,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仔细端详着。
嗯,的确是挺好看的,毕竟爸妈的颜值都不差,孩子又怎么会?丑?
江砚站在沙发边看着母女对视的和谐画面,不?待他宽心,便又听颜杳开口道:“的确长得好看,不?知道以后能泡多少小哥哥,身为我女儿起码得?到我这样的水平。”
“……”
气氛僵硬了片刻,几?秒后,男人顿时沉了脸,将宝贝女儿抢回到自己怀中,一本正经地教育道:“别和你妈学坏。”
颜杳挑眉,长腿一扬翘起了二郎腿,手肘抵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看着站在身前的江砚,勾唇笑?道:“怎么就是学坏了?你难道不?是我泡来的?”
江砚有?些语塞,看着颜杳的眼神又无奈又委屈。
她什么时候泡过他了?分明一直都是他处心积虑地凑近她,这才好不容易把她偷到手。
“宝宝,你可不能听妈妈的话,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和爸爸一样好的男孩子,不?许像妈妈那样,倒处乱撩别人。”江砚说着,听似是真心实意地教育,但这字里行间却又像是对另一个人的‘抱怨’。
颜杳忍不?住轻笑一声,“关雎长这么好看,不?得?多关爱关爱路边的小男孩?”
江砚的脸越来越沉,太阳穴一跳一跳,终是忍不?住冷脸反问道:“不?如我们聊聊,你这样的水平,是泡了几?个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