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郝星星和钱佳愣住,就连跟在韩曜身后的护士们也都向郝星星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这韩医生,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钱佳气得脸红脖子粗就想冲过去跟韩曜理论几句,被郝星星及时给拉住了,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先别管了,赶紧扶我去门诊,”她头上冷汗直冒,“再不去,我真要挂了。”
伤情重要,心有不甘的钱佳折回身来重新背上郝星星,颠颠地往楼下奔。
大晚上的,两人来回折腾将近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可怜巴巴地去了门诊处。
门诊处的医生边帮她消毒边埋怨:“你怎么搞的,这么重的脚伤还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脚骨可能出了问题。“
医生帮她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开了张单子让她去拍片子。
郝星星疼得都没力气了,刚才憋着一股劲去找韩曜,被无情拒绝后,那股劲就泄了,现在是坐在那里起不来的节奏。
钱佳扶了扶她的胳膊没扶起来,遂背转过身,“来,我背你。”
郝星星表情挫败地伸出两只胳膊,无力地搭到钱佳身上,人慢慢伏到她的背上,低声道:“对不起,今晚辛苦你了。”
要不是她任性,也不至于把钱佳累成这个样子。
她有感知,刚才钱佳跑来跑去特别累,浑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她以为韩曜起码会停下看一看她的脚伤的,没想到结果如此冷酷。
果然情感冷漠症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份冷漠,发自骨子里。
冰人。
片子拍下来,医生拿着研究了好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对郝星星说道:“你脚侧的骨头因为外力撞击断裂了。”
“骨头断了?”郝星星眼睛瞪着,“这么严重?”
医生放下片子:“不然你以为呢?”
郝星星眼睛里涌上一层惶恐,“那要怎么办?”
医生往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两种方法,手术或者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郝星星几乎马上开口。
她害怕手术,浑身上下能不动刀子尽量不动。
医生被她的急迫性给逗乐了,“美女害怕手术?”
郝星星勉强笑了下,“您说过,可以二选一的。”
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当然选择不动手术。
“你这个单纯是骨骼的裂伤,不算是很严重,骨骼有很好的再生能力,好好的休息调养,完全可以愈合,并且和原来一样的健康。但也别小看了这种裂伤,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下地走路,一般至少三个月才可以完全愈合。”
郝星星脑门子快蹙到了一起:“这么长时间?”
医生唰唰开始写医嘱,“你也可以不这么做,大不了脚骨那里愈合不好,偶尔刺痛一下。”
郝星星挑了挑眉,乖乖拿过片子和诊断书:“谢谢医生。”
“回去后一天换两次药,别忘了。”钱佳扶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医生在背后叮嘱。
来到走廊处站定,郝星星身前身后望了眼,“我的鞋呢?”
钱佳也跟着四处看了看,这才猛然想起来:“你看我,一定是落在住院部忘了拿。”
郝星星叹气:“不用拿了,血乎淋拉的,拿回去也不好刷,索性不要了吧。”
可惜了那双小白鞋,她今天可是第一次穿。
没想到这么快就挂掉了。
钱佳:“好吧。”
话说韩曜巡完病房,一个人折回去,经过刚才郝星星站过的地方,看到一个保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
带血的塑料袋,一只被血染红的白鞋,还有拖布经过之处鲜红的血迹。
察觉到韩曜的目光,保洁阿姨停下手中的活儿,笑着看向他:“韩医生!”
韩曜微微点了下头。
见他还不走,阿姨便主动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家小姑娘,这脚上得是流了多少血啊,好好的白鞋都给染红了,还有这个塑料袋,八成是套在脚上,防止血到处滴的。”
“打扫起来麻烦吧?”韩曜忽然说了句。
阿姨愣了下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就是心疼这双鞋的主人,这伤啊肯定不轻,来的时候套了塑料袋,走的时候没有,所以这血啊一直滴到电梯里。我是沿着血迹往这边打扫的。我本身就是干保洁的,这点儿活累不着我,就是心疼这孩子啊,二十三码的脚,一准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