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气,一偏头,人不见了。她低语:“这个韩医生,不声不响的,真是怪人。”
韩曜冷眉肃着,边往办公室走边打电话:“叔,是你找来的人吧?”
大半夜的,韩志利还在那边拍戏,周围声音乱哄哄的,很嘈杂,他对着话筒大声喊:“你说什么?”
韩曜闭了闭眼睛,“没事。”啪地挂了电话。
韩志利盯着被挂掉的手机,停了会儿才慢慢将手机装回兜里,折身回去继续拍戏。
在办公室里安静立在窗前的韩曜,身子站得笔直,像一棵岿然不动的松树。他面无表情,棱角分明的五官里不带一丝情绪。
只是搭在左胳膊上的右手拇指,正一下一下地动着。
有点儿异乎寻常。
郝星星在钱佳的护送下,身心疲惫地回了家。一进家门,两人不约而同地瘫在了沙发上。
钱佳占据了右侧沙发的大半,郝星星则歪在了左侧。
停了会儿,郝星星懒塌塌的伸了伸胳膊,“钱佳啊,今晚辛苦你了。”
“我辛苦不辛苦的不重要,关键是你得养好你这只脚。”钱佳张着嘴巴呼呼喘气,“脚骨裂了可不是小事。小骨头担大责任。”
脚侧的骨头,看起来不是那么重要,但裂开了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郝星星伸直腿,自己盯着脚侧那里,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其实吧,就是脚侧边的小骨头有了裂纹,我老实不动的话,它自己就愈合了。否则……”
钱佳哼哧哼哧坐起来,“否则就长歪了呗!”
郝星星打了个响指:“你认识问题太准确了。”
钱佳斜眼看她,“你打算怎么着?”
郝星星脚板平放到地上,“没打算怎么着,让它自己看着长吧。”
“这么说你不打算卧床休息仨月了?”
“卧床休息仨月?我不死也得变残吧,”郝星星一蹦一蹦地奔向冰箱,拿出两瓶水,一瓶扔给钱佳,一瓶自己旋开了,“我的脚我自己说了算,它受伤了那是它不走运,我尽量让它休息好,但仨月不动弹是不可能的。我得工作我得吃饭我得生活,”她咕咚灌了一大口,“我得保持好身材,继续我的表演课!”
半瓶水下肚,钱佳问:“你这是对冷血机器人还抱着希望哪?”
“不是抱不抱希望的事情,而是我得对得起这五万块钱。”郝星星拍了拍胸口,“今晚好好休个息,明天采用新战略。”
钱佳将水瓶抱在怀里,“我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今晚铁定是不走了,明天有啥战略我陪你。”
她今天上蹿下跳的,的确累得够呛,半丝力气也没有了。
郝星星大方地一挥手,“行,床让给你,我睡沙发。”
早上七点,钱佳睁开眼睛就看到郝星星站在衣柜跟前找衣服,她睡眼惺松地问:“你什么时候起来了?怎么这么早?”
“昨天晚上把你给累狠了,你今天啥也别干,继续躺在这里休息吧。等我忙完了捎好吃的给你。”郝星星找出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往身上比量,“怎么样,这件漂亮吧?”
“人长得漂亮,披块破布也漂亮。”钱佳坐起来,“你脚没事吧?起码要休息个三五天才能出门转悠吧?”
“没事。”郝星星浑不在意地说道,她脱下睡衣,将浅蓝色裙子套上身,“早饭在锅里,你待会儿记得吃,我先走了。”
“这就走?不用我开车送你?”钱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我打个车,很方便的。”郝星星抓起手包,一蹦一蹦地出了门。
她单脚跳着来到楼下,打车去了馨馨家园。
她在昨天经过的公园下了车,一蹦一蹦地来到一处长椅前,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多小时后,骑着自行车的韩曜远远而来。
郝星星有些激动,她站起来,冲着自行车驶来的方向惊喜地喊了声:“韩医生!”
韩曜眼珠子动了动,单脚撑地,表情漠然地看向她。
郝星星完全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表情,她起身,一蹦一蹦地靠近他。
“韩医生,我脚受伤了,昨天想让你帮我看,你没空,今天特意在这里等你,希望你能给我点儿建议。”她笑容灿烂,表情希翼地看着对方。
韩曜破天荒地没直接走人,而是停下车子,眼神扫向她的脚,“脚伤怎么样了?”
声音虽冷,但是他主动开口,郝星星激动地都说不出囫囵话了,“哦,就是,骨头,对,骨头裂了。”
韩曜表情顿了下,“骨头裂了?”
“门诊处的医生是这么说的,昨晚拍了片子。”
“既然知道骨头裂了,你还乱跑?”
“我最信韩医生了,别的医生说什么我不信。”郝星星语调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