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白色的纱布覆盖在伤口处。
郝星星轻轻“啊”了声,“是不是缝针了?”
护士理所当然地“嗯”了声,“对啊,被刀划了一道口子,不缝不行的。”似是想到了什么,护士继续说道,“这次啊,我们韩医生真该好好感谢一下你。要不是你挺身而出,现在受伤的就是我们韩医生了。”
郝星星盯着照片里的伤口,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对演员来说,身材皮肤都是武器,不能随意破坏的,她皱着眉头问:“护士,我的伤,会留疤吗?”
护士迟疑几秒,“会吧。”察觉到郝星星低落的情绪,她忙改口,“现在有祛疤痕的药,你不用担心,即使是留疤也看不太出来。”
只要是疤,就够令人沮丧的了。
郝星星闷了几秒,坐直了身子,她问护士:“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护士表情有些茫然,“这个您得问医生。通常情况下缝完伤口是可以出院的,像您这种,两周之后到医院拆线就可以。”
郝星星轻轻跳下床,“我的药费呢?”
“这个,韩曜医生已经付了。”
郝星星抿了下唇,“那谢谢了。”
她下到一楼的收费处,弯腰看向里面:“麻烦办理下郝星星的出院手续。”
工作人员在电脑里搜索了下,转向她,“没查到郝星星的住院记录。”
“没有?”郝星星有些疑惑。
停了会儿,她忽然恍悟,闹了半天,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啊。
她沉思几秒,“那总有星星的吧?”
工作人员搜索之后回答:“有的。”
“那办理下她的出院手续吧。”
“对不起,必须本人来办理或者拿着病历本来办理。”
这两样郝星星统统没有。
她想了下,用手拍了拍柜台的台面,“那算了。”
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医院。
人长得漂亮,衣服破了,后背还有缝合伤口,加之一瘸一拐的,她在路上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
打车回到家,她将东西胡乱往地上一扔,自己就扑到了床上。
趴着。
今天上午的事情,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给韩曜送了花,为他挡刀,为他不顾自己的脚伤。
够拼了。
钱佳来的时候,郝星星已经在床上趴了近两个小时,帮钱佳开门之后,她继续趴回了床上。
她这一趴,把钱佳可给吓坏了。
她大呼小叫地站在床侧,“天哪天哪,你这是怎么了?这是真伤还是假伤?”
她用手轻轻触碰了下,马上换来郝星星难受的哼哼声。
钱佳声音都哽咽了,“你怎么了,在哪儿受的伤?”
郝星星偏过头,“哭啥啊,不就是一道伤口吗?过两天就好了。”
“你一个演员,哪能动不动就身上带伤的?你还拍不拍戏了?还想不想当演员了?”
“想,我都想。我这不是工伤吗?”
钱佳脸上挂着泪珠,表情茫然,“工伤?”
郝星星煞有介事地点头,“为保护韩曜受的伤,差不多算是工伤吧。有了这道伤,韩导那五万块钱我拿着就不亏心了。”
她将上午的事情简要一说。
钱佳听得心里一揪一揪的,听罢,小声地埋怨:“你傻啊,有人闹事你瞎冲什么冲?这得亏只是一刀子,要是再来几刀呢?要是刀捅得太深了呢?你想没想过,止不定小命就不保了?”
钱佳挺不赞成郝星星的举动,可以拼,但不能拼大劲。尤其是不能拼命。
郝星星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没死呢嘛。我命大福大造化大!”她眉头微微一蹙,“不过,得麻烦你帮我找找有什么药祛疤痕好用,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留疤。”
“这会儿你知道担心了,”钱佳问,“你伤成这样了,那个冷血机器人就没说点儿什么?”
“没聊几句我就悄悄溜回来了。”
“悄悄?”钱佳气得双手都攥紧了,“你都为他拼命了,还悄悄什么呀,得让他切实明白,得让他领情啊。要不这命岂不是白拼了?”
郝星星语气笃定地说道:“你着啥急,他是患了情感冷漠症,他人又不傻的,他看到我拼命的全过程了,感不感动不好说,但起码,不会再像前几次一样揭过去了。”
钱佳追问:“会怎么样?”
郝星星下巴杵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手机,若有所思地说道:“怎么着,也得主动给我来个电话吧!”
住院部那里的名字写着“星星”,就说明他收下了那束花并且将卡片仔细看过了。他一定知道了她如此拼命的理由,缘于喜欢他。
她悄悄离开了病房,肩伤脚伤都不轻的情况下,他身为医生也好,身为被救的男人也好,总不至于悄无声息地揭过此事。最起码,会来一个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