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响起了清脆的钟声,树梢上的薄雪微颤散落了一些飘在肩上。眼瞅着快到了,杨棉赶紧将烟掐灭了,随着进了朱红大门。
这座寺庙不大,清风雅静,跟许多寺庙的建筑上没有什么差别,红砖绿瓦,只是红柱子看上去比较老旧了,在山林之中,隐秘而圣神。
环视一周正对面有个宝殿,匾额上写着真身舍利。有两三个小和尚身着单薄的衣履,宽大衣袖下隐隐看着手环佛珠,他们对刚来的香客轻轻点了点头。
这有几座宝殿,里面都有人守着。
“哇,好冷。”杨棉哈了口暖气搓了搓手,环顾着四周建筑,静而善美。
沈新竹每年都会来,要么是年初,要么是年末。大多象原人一般都会选择在气候暖和些的时候来,最好是艳阳天,烈日当空,庙院的香火气息更加浓郁,所以现在寺庙正是人少的淡季。
没有喧哗声,旅游团队,幽静的使他很放松,外加附送大好雪景风光。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了,金黄色映照着的宝殿,更适合祈福祭拜,随着进了正殿,里面正坐着一位大师。
“依次跪拜,佛门保佑。”他淡淡的说出口后,递给每个人一张红条,然后打量着杨棉笑了笑,“不是本地人?”
杨棉不觉明厉点了点头,拿着红条,上面写着佛符,一帆风顺财源滚滚。
“那可得多磕几下。”
“好,谢谢。”
沈新竹到杨棉边上,看他打量着福带,碰了下他胳膊小声说:“待会儿祈愿完后,把心中愿望写在上面,挂到外面的许愿树。”
“哦~”杨棉明白了,是写愿望用的。
依次跪拜,薛洲拉着常相思先行拜,跪在圆垫上,便听着旁边大师敲响了钟声。常相思惊了一下,看了几眼旁边紧闭双眼的薛洲,才双手合十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薛洲很明确自己的心愿,立马拜完就起来去拿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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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美滋滋的去挂时,看见常相思正认真的写着,悄悄的伸长脖子去看,正见两个字,很快被发现了。
记住啥?薛洲心中默念。
“砰!!!”突然整个大殿连同寺院都被这一声响打破了宁静。
“啊.....痛痛好疼!!!”杨棉摸着居疼,感觉快裂开的脑袋睁开眼来,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
十秒前,才跪下,大师还没来得及敲钟,他自己先给自己敲了一声,重重的磕在前面的功德铁箱上。
清脆响亮。
“哟,你跪后面点,要跪在垫子边上。”大师啧了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还安慰,“菩萨保佑你!”
“....疼死。”杨棉朝后移了移膝盖。
噗...刚进门的薛洲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摸。”沈新竹将他抱头的手拦了下来。
“没事。”接着,又重新考量了下位置。
“呼呼呼”门外的风声呼啸着席卷而来,落叶吹在了门槛边,雪花散落一地,慢慢融化。杨棉搓着手,该写愿望了,想了想,瞥了眼旁边的沈新竹。他的字很好看,第一行写的是祈愿大家的愿望都成真,提笔真要写第二行时,扶着笔的手颤抖着,手背冻得乌了一大块。
“很冷吗?”杨棉皱起眉头,也没多想,一把将他的双手捂在自己暖过的手心里认真搓了搓。还真像是冰块儿手,在家保护的太好了,受不得冻。
“我去...”薛洲深吸口气,低声说了句,整个大殿都能听见些回音。
大师也不打断,慈祥嘴角上扬着看见眼前两人。
“好多了。”沈新竹觉察到有一丝的不对劲,笑着却一下抽出了双手,呼吸加重了,推了推眼镜继续写。
杨棉愣了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搓了搓自己的手。
随着太阳西落,气温逐渐下降,有些坐禅师傅们都溜进了柴房中去。寺庙里没有暖气片和地暖,用餐在大炕头坐着吃的大锅饭菜,灶火烧的很旺,柴房满是油烟溢出,炊烟袅袅,有着很浓的生活气息。
薛洲拿着暖宝宝在外面里面都晃悠了一圈,也没人肯花钱买,无奈的又进屋子里,收拾扔背包里。
大家都集中在了带有炉火的屋子里围坐一团,不分彼此,火光照映在沈新竹侧脸上,他与其他小师傅互相眼熟之前就认识了,正好就谈一些山下住户周遭邻居的好事。
另一边,杨棉格外安静,可能是头磕着的原因,直发愣。看了会儿沈新竹,又锁定了常相思,好似守株待兔。这只“兔”一路无言特别是面对沈新竹,吃饭的时候倒是很听话,眼神却莫名直勾勾跟随着薛洲,连他上厕所都蠢蠢欲动。
薛洲两三下吃完饭就憋不住问人厕所何处,独自飞速跑走。两秒后,那“小兔子”站了起来。
“诶!!别走啊。”杨棉抹了下嘴追了上去,出了门拦下了常相思,一手搭上了肩,“聊聊?”
“....不要。”常相思想移动,可没想到杨棉的力气很大,他根本没法动弹了。
“你就不想听沈老师的解释吗?”
“....”常相思暗自挣脱的手停住了,眼神黯淡了几分。
原来,还是想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