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宫内,良妃娘娘正不紧不慢的换上了身素淡的衣衫,没什么装饰,只青白两色,跟她平日华美精致的装扮截然不同。
纤纤玉手随意摆弄着珠花首饰,这些金簪玉环之上,都嵌着各色的艳丽宝石,一时选不出能跟着身衣衫配的上的。良妃心想着,等下消息传来,后宫一定是要服丧的,这些宝石的戴出去着实打眼。不得已,便从角落中翻出了自己进宫没多久,皇上赏赐的那只珍珠草虫簪,戴上后,竟也相配。
闲散的斜躺在木榻上,眯着眼睛养着精神,等下可有一场哭戏呢,这心里不管再欢喜,脸上还不能有破绽。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入了殿中,良妃微微一笑,总算来了,那二皇子可是不行了?哈哈,徐娇她也有今日?
她懒懒的问道:“可是事情成了?”桐儿那一手针灸之术,可是费了她老大功夫□□的,那银针也是特制的,针孔极小,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这一次,二皇子必定逃不过了。
“事情成了!”意料之中的答复让良妃笑意更浓,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声,便睁开了眼。这一看,顿时让她如坠冰窟!
面前站立之人,身穿华美的粉红金妆花孔雀罗衣,头上插着红宝石的蝴蝶簪子,年岁虽小但已隐隐有倾国之姿,正是徐皇后的嫡亲女儿唐茶公主。
只见她虽然面上带笑望着自己,但眼中的寒芒却让人不寒而栗。她身后跟着几个壮硕的宫女,旁边则是身穿六品官服的宫正司。
“良妃娘娘,您蓄意谋害二皇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宫正司面无表情的看着良妃,手一挥,不等良妃说什么,身后的几个宫女便一拥而上,拿住了良妃。
挣扎间,良妃衣衫凌乱,头发也散乱开来,狼狈至极。她目露委屈之色,嘴上对着唐茶颤声说道:“茶儿,这一定是奸人陷害与我,平日我对你们姐弟如同亲子,茶儿你不要误中奸计啊。”
“良妃娘娘您这话就说错了,我和弟弟是母亲的亲子,跟您是没什么关系的。平日里您是经常给我们姐弟送些好吃的好玩的,就是这样今日才叫人寒心呢。您那几个宫女都已经招了,您就去吧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唐茶不为所动的说着。
良妃听了这话,挣扎的更厉害了,唐茶却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向身后说道:“娘娘还不出来?这戏可看的开心?”
良妃抬眼一看,一位宫装丽人正款款向自己走来,她走的不快,但良妃却开始颤抖起来。
“淑妃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是被陷害的!谋害二皇子之事与我无关!”她声嘶力竭的叫道。
淑妃却面露讽刺的说道:“临华宫张公公,易州人,进宫十年一直为本宫效力,上个月却被本宫杖毙在了宫门外,这可是与你无关?”说完不待良妃回答,接着道:“崔花,易州人,十五年前被飞雁宫责罚,进了辛者库,从她房中搜出了不少的金银首饰还并有少许的红箩炭,这可是与你无关?”
说完她又靠近了良妃一步,道:“周蕊,周桐,易州人,两姐妹长相极为相似,一个是你贴身的宫女,一个却在二殿下宫中当丫头。周桐谋害二皇子被抓获当场,周蕊房中搜出了让人发恶疾的药物,这难道又是与你无关?”
“你!你向来跟徐娇如同水火,这次本应让她倒霉,你为何出来横插一道!”良妃见事情败露,便死死盯着淑妃,她可不知唐茶在其中起的作用,以为都是淑妃的手笔。
淑妃此时却笑了,她像回忆般说道:“当年你我情同姐妹,你对轩儿简直比我这做娘亲的还亲,他生病,还是你力荐的李太医给他治的病。李太医在牢里熬不过刑罚,已经都招了,包括当年轩儿之事。你说说看,我为何出来横插一道呢?”
淑妃身后一位宫女端上了一碗黑乎乎带着热气的药,淑妃接过来道:“当日轩儿去了后,我日夜煎熬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了,是妹妹你在我身边衣不解带的照料着,连这药都是你亲自喂我的。如今,妹妹你要去的地方可不好待,姐姐也亲自喂你一回药,全了我们姐妹情分。”
说完,便一把扯过良妃的头发,把那药一股脑的灌进了良妃的口中。
良妃此时被宫人按的死死的,牙关被使劲捏着,怎么也合不拢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碗药落入到了自己腹中。滚烫的药顺着她的喉咙一路流下,烫的她眼泪鼻涕一下就流了出来。
淑妃一只手托着良妃的脸,只看她带着长长的银质雕花护指,轻轻的在良妃脸上比划着。
她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轩儿最喜欢你,你生日快到了,他吵着要给你亲手做个礼物,这礼物还没做好,他就去了”说完,手上一用力,良妃白玉一般的脸上便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良妃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手脚抽动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