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回过神来,信步走了进去。夏明懿作为主人还没说话,他已自行入座。
夏明懿对他这番无礼的举动早已见怪不怪,命人斟茶倒水后,端起手边的白瓷茶碗,用茶盖拂了拂水面上的茶叶,淡淡开口道:“楚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楚宴面上一笑:“陵安王居然还记得下官,下官真是荣幸之至啊。”
夏明懿抿了口清茶,回忆起昔日种种噩梦一般的情景,不由嘴角轻轻一勾,不咸不淡的道:“自然是记得。”
楚宴笑了笑,忽然觉得一晃几年,有些物是人非。寒暄了几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缎缠裹的红木盒,笑着放到夏明懿的面前:“今日是你的生辰,里面的东西是下官亲手所做。一点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夏明懿低眉望着案上的那只锦盒,微微愣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等他开口,楚宴已经抢先一步站起身,告辞道:“下官还有事在身,便不多做叨扰了,告辞。”
楚宴一走,夏明懿本来打算让人直接把东西扔掉,但眼睛在那木盒上注视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缓缓打开来。
盒内是一把样式普通的折扇,乍看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仔细看,这扇面上似乎有画着图案。
夏明懿正猜测是俗不可耐的花花草草,亦或是几行故露文采的诗词佳句,可当他缓缓展开那扇面时,却怎么也没想到,白净的扇面上,竟画着两个跃马扬鞭的少年。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白衣翩飞,相视而笑......
夏明懿凝视片刻,不知其意,刚想叫下人拿去扔掉,蓦地手上动作一顿,想了一下,还是命人收了起来。
这边,楚宴仓皇自陵王府出来以后,到现在手心还在冒汗。
为送夏明懿这件礼物,他没少绞尽脑汁,花费心思。最后踌躇了好久,才决定送这把折扇。
这扇面的图案确实是他亲手所作,至于为什么画两个骑马的少年,说起来似乎有些滑稽。
有一日他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于是头脑一热,便将梦里的情景画了出来。或许,夏明懿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其中缘故吧。
彼时楚宴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越想越是尴尬,越想越觉得别扭,包括方才匆忙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在心里作祟。
直到走远了,楚宴紧绷的一根弦方才松开,忽觉感到轻松许多,微微舒出一口长气。
下一刻,突然一拍脑门,暗忒一声:自己这是作甚?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怕他干嘛?
他想,他一定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楚宴二十岁这年,升至丞相。
这一年,楚宴权倾朝野,一时间,名声大噪。然而南夏王越是对他宠幸信任,仇视嫉妒者也就越多。
彼时朝廷分为三派,一派中立,另外两派势力,一边以楚宴为首,另一边则以夏明懿带头,双方针锋相对,相互排挤,唇舌之战几乎每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