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染上车之后,沈执刚想说让她坐地靠近自己,可是下一秒小姑娘的手臂悄悄地环了上来。
软软的一圈缠着他的腰间。
沈执忍不住低头看着,她穿着短袖T恤,雪白手臂裸露在外面,紧紧抱着他的腰。
这他妈还怎么能忍。
*
哨声响起时,两辆摩托车像是离弦的箭,直奔着前面疾驰而去。这次纪染紧紧抱着少年劲瘦的腰身,他开车速度太快,那种叫人提心吊胆的快。
一开始在笔直路道上的时候,纪染还能睁着眼睛,可是当经过第一个弯道的时候,他压低身体,整个车子开始往一边慢慢倾斜。
纪染当然看过摩托车比赛,知道这样的压弯技巧是为了抵御过弯时离心力。
这种压弯操作,一般人根本做不了。
好在沈执考虑到身后还带纪染,压弯时并没有把身体压的太低。
但即便是这样,纪染还是有种自己的身体快要被甩出去的感觉,于是她双手更加用力抱紧沈执的腰。
她还紧紧地咬住自己嘴唇,生怕惊呼出声音,扰乱他开车。
落英山的路弯道极多,而且各个弯道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弯道都是一侧是山壁,另一侧是极深的山坳,一个不慎两人都会摔下去。
哪怕纪染闭着眼睛,可耳边还有烈烈呼啸的风声。
纪染身体趴在他的后背,这一刻世界仿佛被隔绝,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彼此把性命捆绑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的沈执突然开口说:“前面就是落霞寺,你做好准备。”
“好。”纪染怕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应道。
沈执听着小姑娘竭力喊出来的声音,跟她平时甜糯绵软的声音判若两人,忍不住轻笑了下。
几分钟后,沈执的摩托车停在最底下一层的台阶。
在他停下的瞬间,纪染便从车上跳了下来,只是踩在地上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腿软了,脚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棉花上似得。
纪染强迫着自己拼命地往台阶上跑,落霞寺的山门前面有一个百层那么高的台阶,两个红色旗帜就插在上面。
沈执坐在车上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在最后的残阳下奋力奔跑。
终于在纪染快到顶点的时候,身后的摩托车也到了。马浩一停下来车,立即催促他带的红发女生:“快上去拿旗帜,别他妈磨蹭了。”
女生下车之后,直接往台阶上跑。
红发女生速度不慢,但是沈执前面赢了太多时间,以至于纪染拿着旗帜跑下来的时候,红发女生才往上跑。
两人在台阶中间的那个平台相遇,这个平台极宽阔,是为了摆一个宝鼎才建的那么宽。
当纪染从女生身边路过时,她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阴险到,直接伸手来抢她已经拿到的旗帜。
幸亏纪染反应快,紧紧地抓住自己拿到的小旗子,怒斥道:“松手。”
“又没说不能抢,你当我傻呀。”红发女生抓住她的旗帜不松手,想要硬抢过来。
底下看着的两个男生则是反应各异,沈执蹙着眉头望着想要努力保住自己旗子的纪染,而一旁的马浩则兴奋地喊道:“对,抢她的,赶紧抢呀。”
马浩都没想到他带的妞儿居然这么机灵。
纪染冷声:“不松是吧。”
对方不仅没听,还更用力地抢东西。
纪染冷眼望着她,在下一秒猛地往对面撞了过去。
纪染戴着头盔,但是对方女生没戴,于是当她撞过去的时候,砰的一声闷响,红发女生被她撞的倒退了好几步。
纪染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
“我的东西你也敢抢,”纪染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爹妈没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能拿吗?”
她怕红发女生继续来抢,再次抓着对方的肩膀,一脚踢在对方的膝盖上,红发女生惨叫一声,一下软倒在地上。
当她低头望着对方的时候,红发女生明显是被她撞怕了,一边往后爬一边怕道:“我不抢了,不敢了,不敢了。”
她生怕纪染再次撞她,真的怕了。
纪染不想跟她继续纠缠浪费时间,抓着自己的旗子,直奔下去。
等纪染到了最后一层台阶时,沈执伸手等在半空,纪染抓住他的手掌借着力,重新坐到后座。
“我拿到了,我们走吧。”纪染催促道。
沈执听着她兴奋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说:“抓住我。”
他刚说完,身后的小姑娘软软抱住他的腰身,真的乖乖听话,牢牢抓住他了。
随后摩托车启动的声音再次响彻天际,沈执的车子离去时,一旁的马浩再也忍不住,怒骂上面的红发女生。
当沈执他们快回到原点的时候,徐一航陈松他们兴奋地拉着夏江鸣喊道:“是执哥,是他们先回来了。”
黑色摩托车在已经渐黑的天际之下,速度快到只留下模糊的影子。
“赢了,我们赢了。”在众人兴奋的喊叫声中,沈执把车子停了下来。
纪染下车的时候,将小旗子塞进夏江鸣的手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们把它带回来了,我们赢了。”
夏江鸣低头看着面前的小旗,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反而是一旁的沈执,直接把纪染拉了过去。他伸手将纪染戴着的头盔再次取下,盯着她的额头看了许久,才低声问:“撞的疼不疼?”
纪染微怔,有点儿没听懂。
直到沈执盯着她的额头看,纪染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跟那个女生撞头的事情。
她立即摇头,“不疼,我是铁头,她才疼呢。”
纪染想起对方被她撞得拼命往后躲的模样,其实她有些晕的,毕竟顶着这么大个头盔,但对方显然比她更惨。
所以纪染笑得开心,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星光般。
直到沈执把手掌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揉了下,声音微不可闻地说:“小傻子。”
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还这么拼命努力,真的傻乎乎。
可是他的声音那么轻,似乎只有这山林间的风才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