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归念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楚桑落,看着楚桑落拿出暗棕色的药瓶,挽起裤腿擦伤口。
“爸爸。”路归念发出紧张的小奶音。
楚桑落的心都融化了,念念能没事,他受一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等楚桑落擦完药,路归念俯身,小手撑在楚桑落裤子的牛仔布料上,低头朝楚桑落的伤口吹气:“念念给爸爸吹吹。”
“念念还会吹吹?”楚桑落摸摸儿子后脑的头发,触感柔软光滑,爱怜地不忍心放开。
经历了看到念念死亡的痛,楚桑落只想珍惜和念念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现在他回来了,不管怎样,都不会再让念念重蹈覆辙,他自己也是。
“嗯。”路归念认真点点头,“幼儿园老师教的。”
“那念念在幼儿园过得怎么样?”
路归念小手捏着自己的蓝色海马绒毛衣一角轻轻搓了搓,浓密的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低垂,声音有些失落:“他们不让小朋友跟我玩。”
楚桑落心里一沉:“他们,他们是谁?”
“是路家的堂哥,和楚家的表哥……”路归念抬起头小声说。
其实楚桑落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包括念念这次神经兴奋反常,在后来楚桑落才知道,是路家的小孩给念念吃了让兽形态亢奋的能量巧克力。
这种巧克力只售卖给成年人,楚桑落不知道小孩子怎么得到的。
当年他生气,可又没有实力,找路家人要个说法,最终得到的结果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开得玩笑,草草道歉不了了之。
楚桑落想着,明天去跟幼儿园的老师了解情况,如果不能改变这种状况,宁可给念念换个普通的幼儿园。
楚桑落从小抽屉里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糖:“念念多把糖分给喜欢的小朋友,会有人跟你玩的。”
没想到路归念更失落了,两只毛茸茸的奶黄小耳朵从头上冒出来,跟着小脑袋轻轻地晃动,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堂哥和表哥说我给小朋友的糖不好吃,说我故意给小朋友难吃的糖。”
楚桑落的手僵在半空,他是舍不得买几百块的奢侈糖果,可这糖果已经够好了,楚桑落打开一个水蜜桃味的软糖,入口即化,软绵绵的,像夏日里的棉花和云朵。
哪里难吃?
楚桑落一直觉得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可却忽略了孩子善良的最纯真,邪恶起来也最直接。
不然,那些理所当然的校园霸凌,施暴者甚至在事后沾沾自喜是怎么来的?
“不是念念的糖难吃。”楚桑落把路归念搂在怀里,“是有些人的心是苦的。”
路归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抽了抽小鼻子,反过来安慰楚桑落道:“没事的,爸爸,有小哥哥帮我教训他们了。”
“小哥哥?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路归念小声说,“可是他长得好像凤爸爸。”
楚桑落摸着路归念的衣领,心里一惊:“长什么样子?跟爸爸说详细一点?”
“眼睛和凤爸爸好像,头发也和凤爸爸好像,穿着蓝色的衣服……”路归念歪着头想了想,说,“爸爸,我……我好想凤爸爸。”
路归念说完便害羞地钻进楚桑落的怀里,小脑袋拱着楚桑落的胸口,耳朵尖尖蹭在楚桑落的下巴上。
楚桑落叹了口气,路凤宁再冷漠,念念还是想他,若是他提出离婚,不知念念受不受不得了?
楚桑落抱着路归念回卧室,拿起合影相框,指着路归舟给路归念看:“帮你的小哥哥,是不是小舟?”
路归舟手指戳着自己的下巴,轻声道:“爸爸,好像是哦,他是谁呀?”
“他是你哥哥,你的亲哥哥。”楚桑落心中酸楚,路归舟的身份,他跟路归念说过很多次,但两人极少见面,路归念又才四岁,总归对这种关系带了一丝陌生和不确定。
“哥哥。”路归念朝着相框喊,“念念也想有哥哥保护,为什么哥哥不来看念念,不和念念住在一起?”
楚桑落抱着路归念顿了顿,哑声说:“哥哥是资质很高的Alpha,将来要进入军队的,所以现在就要好好训练。”
“可是训练,不可以晚上和我们住在一起吗?”路归念疑惑而天真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