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落睁开沉重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他嗓子有些烧,干哑道:“念念怎么样?”
他说完,就感受到旁边有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正贴着他的肚子。
床头有挂水,但他并没有感觉到手背疼。
医务室太小,只有一张病床,楚桑落低头,嫩黄色的小紫貂就睡在自己身边,小紫貂的小爪爪轻轻贴着自己的腹部,后腿打着吊针,被白色的纱布缠绕起来。
路凤宁给楚桑落倒了一杯水,扶他起来喝:“念念还在昏睡,医生说这次发烧很奇怪,没有其他感冒症状,也许是天气?太冷。”
楚桑落就着圆口玻璃杯喝了些水,柔软的水润滑了他火辣辣的嗓子,楚桑落侧头,伸手揉了一下念念的小肉垫,心疼道:“念念是紫貂,紫貂是生活在冰雪里的生物,怎么会发烧了这么久?”
没有感冒症状……
一瞬间有什么想法从楚桑落的脑海里划过,楚桑落苍白的脸色更加失去血色几分。
“怎么了?”路凤宁说,“还是不舒服?我去叫军医来。”
“不用。”楚桑落掀开被子下床,因为贫血没有力气?差点摔倒,路凤宁眼疾手快扶住他,楚桑落贴在路凤宁胸口平复呼吸,路凤宁清冽的信息素沁入心肺,楚桑落却无暇欣赏,他来到医务室放置医疗用品的地方开始翻找。
“落落,你在找什么?”
楚桑落拿出一根一次性针筒,蹲在床边,轻轻扎进路归念的前爪爪。
路凤宁也意识到不对劲。
楚桑落轻轻拉开针管,抽了三分之一管的血,小紫貂在睡梦中抖了抖身体,并没有醒来。
楚桑落摸了摸念念的额头,还好,比刚晕倒时烧退了许多。
楚桑落穿好衣服,披上白褂子,朝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落落。”路凤宁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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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莫把一绿一蓝两只试剂放进冷藏柜,忽然,传真发出提醒的声音。
一张纸慢慢打印出来,宋莫擦了下手,将传真拿下。
传真正中央的“红色警报”四个字大的刺眼。
【星际气?象站检测到,三天后,北极星科考站周围将出现特大暴风雪,六小时内降雪将达到23毫米以上,请科考站人员做好应对,紧急撤离!】
宋莫脸色冷凝,拨通了孔谦的电话,按照气象站的说法,降雪量这么大,恐怕整个科考站都会被风雪淹没。
好在,路凤宁的军队驻扎在此,可以帮助科考站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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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桑落拿着血液分析成分试纸,眼神凝沉,久久没有说话。
“念念的血液成分有问题?”路凤宁看不懂试纸,但看得懂楚桑落的神情。
楚桑落将试纸放下,轻声道:“哥哥的遗传病发,就是从莫名其妙的高?烧开始的。”
“所以念念也会……?”路凤宁凤眸敛起。
“不一定……。”楚桑落嗓音沙哑,“但是很有可能。”
路凤宁上前,攥住楚桑落的手:“你的身体经不住再次供血了。”
他说:“会有别的办法的,落落,你别急,哪怕寻遍全星际,我也会找到救念念的药方。”
楚桑落沉默,弯腰将试纸袋收拾起来,轻声道:“供血,也要等到念念病发。”
路归舟推门而入,挽起自己的袖子:“爸爸,你看我的血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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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归舟的血当然不行?。
他遗传了路凤宁的血脉居多,本体是猫咪,无法给紫貂供血。
并且,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楚桑落的血一样特殊。
宋莫联系了路凤宁请求军队帮忙撤离科考站的人员,还有三天时间,路凤宁把这件事交给孔谦,他和楚桑落决定暂时先不把生病的事告诉念念。
虽然生起病来很严峻,但也有不会到那一步的可能,因此,两人决定让念念先快快乐乐的生活,其余的烦恼交给他们就好。
少年不知愁滋味,撤离是大人们的事情,孩子们还是在院子里痛痛快快地捉迷藏,玩游戏。
念念发烧刚好,于是大家让路归念躲,路归舟找。
路归舟蹲在地上,摸弟弟的头:“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啦,哥哥。”路归念踮起脚尖,圈住路归舟的脖子,乖乖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眼睛里那么担心,虽然很高?兴哥哥为自己而担忧,但路归念不想让哥哥着急。
[念念太乖了吧!]
[好可爱!]
“那我开始了。”路归舟拍拍念念的小脑袋。
“好!”
路归念小脑袋歪了歪,变成小紫貂的样子,想了想,跑到201房间,小爪爪轻轻推开爸爸的房门。
嗯,房间里没有人,路归念动动小耳朵,跳到房间的柜子上,柜子上有一个陈年旧纸箱,里面放了些书,虽然脏了点,但是很适合藏身哒。
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找到自己呢?
路归念小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个大号毛线团一样,只露出一个小尾巴尖尖。
楚桑落收拾完工位,回房间里收拾东西,一些柳舒用过的物品,楚桑落舍不得扔,一一放进了行?李箱。
路凤宁指挥军队帮忙撤离物资,风尘仆仆回来,帮楚桑落搬大件。
连夜工作的他有些疲惫,楚桑落弯腰拿爸爸的分析仪,淡淡道:“你回去休息吧。”
“我帮你。”路凤宁站在楚桑落身后,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吐息几乎就在楚桑落的耳边。
楚桑落的心跳动快了几分,呼吸也紊乱了一些,怀孕四个多月,他的身体似乎更敏感了。
“真的不用。”他将分析仪放进行?李箱,回头继续拿东西。
路凤宁正好从地上的纸箱里拿了东西站起来:“落落你怀孕弯腰不方便……”
两人一个弯腰一个起身,路凤宁话还没说完,唇上感到一片柔软湿润,路凤宁下意识扶住楚桑落的腰,而楚桑落也睁大眼睛楞在当场。
他和路凤宁接吻了?!虽然是在意外的情况下。
楚桑落脸烧的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推开路凤宁,可大脑像短路一样,下达的指令并没有传达到指尖。
路凤宁呼吸也有些急促,虽然那天和落落做了比较亲密的事,可重生后,他们两人从来没有接过吻。
路凤宁觉得,某种意义上,接吻比做.爱更贴近对方的灵魂。
他的手指轻轻贴在楚桑落纤细温热的腰间,舍不得离开。
路归念在柜子上的小纸箱里睡了一觉,他甩甩小尾巴,扒着纸箱朝外瞧,怎么哥哥还没来呀。
这一瞧可把念念吓坏了,父亲和爸爸在干嘛?父亲搂着爸爸的腰,离得那么近……
坏父亲!
念念小尾巴炸毛,情急之下失去平衡,纸箱一歪,从柜子上掉了下来。
纸箱里的书扑通扑通地落下来,好在柜子下面就是柔软的床,念念没有摔坏,只是来了个狗啃泥,被纸箱埋住了。
与此同时,路归舟轻轻推开楚桑落的房门来找弟弟。
他刚把门打开,就顿住了:“……”
楚桑落脸烫得跟发烧一样,如果拿鸡蛋滚一滚,恐怕鸡蛋都要熟了。
他猛地推开路凤宁,狠狠瞪亲自己的男人。
这还是第一次接吻让两个儿子看见!楚桑落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