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笑的时候程梨就有准备,立刻把手里的盒子举起来,挡在两人中间。
祁轼没偷亲到,表情遗憾,知道没戏了,回身抄起面粉,拉过秤。
“你又要干什么?”程梨奇怪。
“再帮你做点别的,说不定你又能尝到味道。”
这都几点了?不睡觉了吗?
“不用,这么多都吃不了了,”程梨赶紧拒绝,想想又哄他,“明天吧,明天你再帮我做别的。”
明天他大概就恢复正常了。
祁轼看一眼程梨手里装得满满的盒子,妥协了:“好。那我收拾东西,你回去吧,晚安。”
“晚安。”程梨对他笑笑。
“就没有一个晚安吻吗?”祁轼表情希冀。
他今晚围着围裙,眼神柔软,乖得不像话,。
程梨不忍心拒绝,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感觉好像趁他不清醒占他便宜,程梨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抱着盒子火速溜走了。
第二天清早,程梨一出门就遇到了祁轼。
他一身清爽,白衬衣纤尘不染,好像已经起床很久了。
“起来了?过来帮忙。”
咦?这是祁轼自己漫不经心的冷淡语气。
他恢复正常了。
“帮什么忙?”程梨跟过去。
他带着程梨走到客厅。
餐桌上放着好大的一个钵,程梨认识,就是上次他下黑汤面用的那个。汤钵旁边是小小两屉蒸笼。
祁轼掀开汤钵的盖子,分了一个小碗给程梨:“自己动手盛汤。”
程梨好奇地往钵里看看,里面是清亮鲜黄的鸡汤,还放了红枣枸杞。
祁轼揭开蒸笼,小小的小笼包摆成了一圈,冒着热气。
祁轼回身去拿醋碟的功夫,程梨认真研究了一遍:“祁轼,这是你做的还是外面买的?”
祁轼呵了一声,把醋碟推给程梨:“外面哪家店能做出我的水平?”
听这种口气,他确实是恢复正常了。
要是昨天晚上,他一定会委屈巴巴地说:“梨梨,你居然看不出我的手艺?”
然后趁机要个亲亲。
既然他正常了,程梨心里就有数了,问:“这都是什么?”
程梨一心一意打算听见祁轼嘴里冒出几个食物名的奇葩组合,却听见祁轼淡定答:“蟹黄小笼包和清鸡汤,你看不出来?”
一点都不奇葩。
程梨沉默半天,忧心忡忡地望着祁轼:“祁轼,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当然没有。”祁轼把筷子递给程梨,“废话那么多。吃饭。”
程梨的目光这才转回小笼包上,夹起一个。
这屉蟹黄小笼包水准惊人。
皮薄到快透明,却很韧,程梨随便夹着,一点破的意思都没有,还能看到里面的汤汁荡漾。
程梨把小笼包放进汤勺,试着咬一小口,里面蟹黄油黄清亮的汤汁立刻流了出来,馅料肉馅扎实,满满都是蟹黄。
程梨满足地叹了口气。
祁轼没有动筷,一直在观察程梨,这时才问:“能尝到味道么?”
程梨明白了。
昨晚发生的事他全都记得,知道程梨尝到了一点榛果泡芙的味道,所以今天居然起早做了蟹黄小笼包。
他看起来似乎很正常,原来还是在受红线的影响。
那么贴心。
程梨摇摇头:“不太尝得出来,不过就算尝不出味道,看着也很好吃。”
祁轼并没有太失望,平静答:“不急。这么久的病,也不会马上就能好。”
咦?
这话和他不清醒时说的一样,只是口气不同。
程梨好奇:“祁轼,这种季节,你哪里弄来的蟹黄?”
“只要想找,就能找到。”祁轼淡淡答,“我让展卷去找的满黄螃蟹,蟹肉和蟹黄都是我早晨刚拆出来的。”
他大清早起来拆蟹黄,程梨实在有点感动,摸摸手指上的红线。
连了这根线的祁轼,让人有点招架不住。可是他说过一万遍,做这个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胡思乱想。
绝对不能胡思乱想。
程梨正在胡思乱想,展卷进来了。
一进来就看见祁轼和程梨正在对坐着吃早饭,打了个招呼火速声明:“祁总,我早饭吃得很饱。”
祁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他。
程梨却笑眯眯向他招招手:“展卷,过来。”
展卷磨蹭过来,看见程梨夹起一只小笼包举起来,吓了一跳,立刻摇手:“谢谢谢谢,我是真吃不下了。”
那表情好像程梨举着的是一包鹤顶红。
“不用吃掉,就咬一小口尝尝。”程梨坚持。
祁轼看见程梨在用自己的筷子给展卷夹,有点不爽,指挥展卷:“让你尝尝就尝尝,去自己拿筷子勺子,吃一个。”
祁轼发话,展卷没办法,苦着脸去给自己拿了筷子勺子和一个小碟,夹了一只小笼包。
狠狠心,一闭眼。
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也只咬了一小口,露出里面一点点蟹黄,倒是漫了满勺汤汁。
眼睛却睁开了。
展卷瞪大眼睛研究了半天眼前的小笼包,又试试探探尝了一口。
“祁总,这是您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你早晨出去找的螃蟹,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失忆了?”
展卷一脸不可置信,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小笼包:“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