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陡生,城中大乱。
怀寒和越应扬对视一眼,争先冲出,循着火光溯源。
无数活的居民逃离,道门的人也在叫喊。
“道门在搞什么?咳咳。”怀寒捂住鼻子,它受不了这弥烧的味道。
更何况还是些草木焦味。
“布阵。”越应扬答。
暗香浮动,逐渐盖过刺鼻的火烟。
不远处,有剑阵隐隐显出,冷冽的寒光直在夜里照亮,与火交辉相应。
可那剑阵之中,远比想象可怕。
怀寒到了边上,见道门站着阵眼的一干人等甚至无法站立,惊恐地半跪着。
“让让,让让。”
他侧身一钻,顿足。
……
怀寒低吟:“我愿名之,剑骨尸骸阵。”
火、雾、剑光中,几具骸骨散落在阵里,不含皮肉,其中有一白骨还穿着衣服,是道门那袭轻袍的女式。
骨头愈烧,红液流出,像森森白骨在血一样泣诉遭遇。
“倒霉透了。”越应扬似乎低啧了一声,身影消失。
“愣着做甚,闭阵,通报。”怀寒点了点那几个活人。
“报……报了,可是。”阵首的人几度凝诀,几度收剑,却无法撤阵。
在阵中,怀寒并没什么感觉,问道:“你们这阵,干嘛做的?”
总不能是花里胡哨的摆设吧。
“今夜怪异,抓到了不少中邪的人。故在城中开灵阵寻妖邪,想一齐驱散。”
青防走了过来,作解释,又凝眉:“关不掉?”
烟与香之中夹杂着烧草木的味道。
怀寒一惊,忽然逼近尸骸,俯身查看:“有东西。”
细小的藤蔓,正缠绕着骸骨,铺满了地面,又逼钻到阵眼里。
不,就是从阵眼里冒出来的!
青防一步上前,祭剑凌厉劈砍这些蔓根,出一条便斩一条,无止。
“啊。”怀寒低沉一声,退后,“你别动,你别动。”
他微敛双目,抬手凝出一道灵光,化作粉片落下,洒在整个阵里。
稍许,藤息,一动不动,风干枯死。
怀寒解释:“让它们睡着了。”
阵也随之消失,留下的唯有快被燃烧殆尽的枯藤和已染红的尸骸。
“处理。”青防闭了闭眼,路过怀寒时轻声:“多谢。”
呼,更棘手了。不过,好歹有进展。
怀寒转身寻找越应扬,这位妖王从刚才就不见人。
可依然有危险的味道。
后脖子痒痒的。
怀寒警觉回手一抓,揪到了一根羽毛。
泛着金光的棕黑翎羽。
羽尾微翘着,仿佛在为他引路。
跟着这羽毛翩翩飞,怀寒寻到了它的主人。
甚至追毛玩的太投入,直接撞到了人家背上。
“……”
越应扬:“?”
怀寒摸摸鼻子:“是你让我找你。”
越应扬:“只是怕你找我。”
呵。
妖族们罕见地帮人收拾残局。
他们还在城里,在香风最密集的地方。越应扬召集了很多妖众,搜索枯荣藤。
“真是警觉呀。”怀寒忍不住说一声。
越应扬嗤笑:“在怀疑来临之前,做我们能做的事。”
刚才越应扬直接就走了,想必是怕惹火上身,干脆动手帮忙。
但究竟有无关联呢?
怀寒不敢断定。
稍许,两截藤蔓被甩到他面前。
“寻常的枯荣藤,和带毒丝的。”
一枝果然干净,一枝有细小的黑线缠绕,从内生发。
“毒丝绕。”怀寒睁大眼。
他听说过,是草木妖自行入魔或被寄生后产生的毒丝,不仅对自生有害,还危机环境。
不过草木多性情温和,凡间又难孕育灵识,很少见有入魔的。
怀寒就从未见过。他的认知里,没有比他更邪气的花花草草了。
“香气也是从这里凝实散发的。”怀寒低头嗅了嗅。
“家家户户几乎都长着枯荣藤,所以,毒丝绕要下手,很容易。一定有一个主导,像水的源头,绵绵不断影响了这座城。”
越应扬:“你找。”
“我只是个花仙啊……”怀寒叹了口气,仰望天际。
天帝自他下来后,就没有传音了,完全散养。
要怎么做,还得看自己。
可无论如何,不能放任这一场人间灾难。
越应扬:“还是个花似的妖王妃。”
“我就是花啊。”怀寒无奈地甩袖子,点头答应,“我会凭借我的天赋,试试看,不过要有契机。道门还好吗?”
“死了人,总归是不好的。”越应扬淡定答复。
怀寒正动着他的脑瓜,翻寻踪的法宝,周遭又大动起来。
剑阵似乎又起了,模糊了此方地界的灵感。
不过这次感觉相当诡异。
“还搜?”怀寒警觉抬头,道门这是要把所有东西都招到一起?!
人族和妖族还真是不和谐啊,互相的动作,招呼都不打一下。
“走。”越应扬嗤笑一声,化作一道金光直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