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旺夫的传言都出来了。
“更不想被说转运了。”怀寒小声埋怨了一句。
刺鼻的烟火味又弥漫起来,火光踩着即将降临的晨曦踏来。
怀寒抬袖掩住鼻子:“人怎么,动不动就点火。”
“因为赢了,在烧枯藤。”越应扬一巴掌罩住怀寒的脸。
怀寒吱呜两声:看不见东西了。
“多谢。”道门的青防终于赶来,“结束了,有什么异常?”
“刚才很蹊咕噜噜……”跷字没说出口,脸上的手压的狠了些,怀寒懊恼。
越应扬抬手一指破败的巨藤:“源头。”
青防凝视那处稍许,吩咐道:“烧。”
有人动手了。
不行,还稀奇古怪的很,这帮人怎么如此莽撞啊!
“等——”怀寒后退躲掉,挣扎大喊,“稍等。还,能,问,话,啊!”
火已起,怀寒似乎从那无息的巨藤中听到了哀鸣。
“嘶……嘶……”
青防提醒:“你该小心些。”
越应扬抱臂:“他可比你能保命。”
熊熊烈火中,妖与人观望。
是不顾,也是默许。
怀寒动脚,站到那燃烧剧烈的藤前,动用心念压着音问:“枯荣藤,枯荣藤,还活着吗?”
颤抖并被逐渐剥离的藤根昭之着答案。
还有唯有怀寒听得到的,残灵之声:
“我……我们……”
身旁空气清爽了些,似乎有谁替自己遮住了捎着呛人火味的风。
怀寒翘起一边嘴角,淡笑。
妖王殿下还是蛮贴心的嘛。
“不是你,是你们,这座城里所有的枯荣藤?”怀寒紧追着问。
“我们……曾经是,人类最喜欢的藤蔓。”枯荣藤的灵音苍老且听来刺人,像喉咙被烧灼后的嘶哑,时不时伴着痛呼,“最终……成了毒瘤?”
火已吞没它的大半身躯,在灰飞烟灭之前,这一植草木只能依然盘着它一直环抱的老树,哪里也去不了。
可怜那树,本就枯了不知多少年,也被连带着糟了灭顶之灾。
怀寒不会干涉人们斩草除根,但听了这话,心里仍不免有些悲戚,许是同为鲜花草木的共情。
他的指尖点了点。
可这股心绪很快就荡尽了。
作过恶的,若被抓了,得什么下场……唯有自己能救。
“还没有泯灭意志。”怀寒认定,这残藤在奄奄一息之时,还能交流。
“事已至此,想问问你。是如何得到那枚香珠,又怎么炼化出毒丝绕的?”
听不到这番对话的人们,纷纷亮出武器僵持等待,随时防备这闹了城内许多天的枯荣藤突然袭击。
“呃……”枯荣藤低吟了一阵,颤抖地挑起最后的藤枝,“历百代枯荣……”
燃着火,散着灰。
怀寒闭目感受。听到了,也嗅到了,是它心中的妄念。
苍老的藤植留下它最后的枯音:
“历百代枯荣。”
“愿人世长宁。”
再无别的。
怀寒静静地,懂了,又似不懂。
但他在枯荣藤彻底化为灰烬之前,绽出一声轻笑,一只手绕过脖子,不知从哪里揪了一下。
手上是一枚白色花瓣,根是淡淡的紫藕色。
他弹指让花瓣飞出,直冲残藤。同时,额间浅色水纹亮起,默念灵诀,运转仙力,又重重一撒手。
这次是花的味道。香风起,凌乱了怀寒的发和衣。
怀寒笑容殊丽:“妄念,起。”
景物迷蒙。
可在那入妄境前,眼前一根金边羽毛追着他的花瓣飞,卷在了一起。
——
依然是这座城。
城周却蒙上了一层淡雾,和似有若无的花香,也不见人。
“好久没来了啊……”怀寒大伸了个懒腰,若是花型,必然是花枝招展的模样。
“这是何处?”另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他。
是敛目威压极重的越应扬,脸上不大在意,淡定无比。
怀寒警觉地直了身:“妄境。妖王大人,是你自己跟进来的。”
“和你寸步不离,不该?”越应扬坦然,居高临下地盯着怀寒,“外边的我们如何?恐怕不安全了。”
“谁叫你挤进来的……”怀寒低怨一句,僵硬打起笑容,“安全,安全,身体都一起消失了。剩下的让人善后吧。”
“做你该做的。”越应扬也不在意。
“在那。”怀寒循着心里的指引,翩翩去向妄境中的道门。
人妄弥漫着,所有人都没有面目,颜色空空。
越应扬道:“这才是你的能力?”
怀寒:“……”
被知道了底细,不会被做成花饼吧?
越应扬端着下巴打量怀寒:“你到底,什么馅的。”
怀寒无视鹰妖的威压和嗅闻,接着走到妄念最重的地方。
眼见一道门中人高喝:“不出十年我能入门,勤修不辍。不出百年,定能窥破大道一线!”
怀寒摇了摇头,越应扬未做表示。
雾散了些,眼前的人也变了。
“这是……神血。”
“神血?!多少年没有神下凡和征战了?”
“你猜猜是哪位?”
“难道……”
“这是一个契机,我们必须把握住。”
怀寒也掩不住惊呼。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