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参晨不相见。但也……没有那么玄吧!扶冽明明来了此处,还能等不及走了?”怀寒惊疑。
越应扬不可能乱说,难道那时见到的扶冽是假的?
在北界的地盘,又有谁敢作假?
“越。这万千年来,东方,我不知晓如何了。可若拿冽唬我,粉身碎骨也和你战至最后。”
扶凛指尖似冰刃,遥遥一指过来。他已再度备战,但并未化还龙形。
无数羽毛从八方飞涌而来,先前建的升鸣台又是燃起了火亮色,如指路之灯,在黑夜白空中扎眼万分。
怀寒一直侧目盯着,想必那些是小妖众们传来的情报。
不过传一次一根毛,代价也忒大了些。
越应扬闭目片刻,握掌回望身后的雪山和一片雪域,淡定下言:“是来过,没有出去的踪迹,他还在这里。”
扶凛的长指甲相磨,发出刺耳声,又抬眉:“他,进,不,去。”
四方妖王曾结血咒!
永不可、也无法靠近对方禁地,否则必受蚀骨锥心之伤。
虽然扶冽来的很莽撞,但怀寒知晓,人家稳坐东方妖王之位,定有相当的超凡之处,总不会说闯就闯,说溜就溜吧……
但事情不妙了,好好的海蛟,说没就没。
怀寒哈哈笑,缓和气氛:“你们是兄弟,血脉感应试试?”
扶凛直言:“不可。”
一时间剑拔弩张,都不是能退让的主。
这里离妖城很近,打起架来,千万只鸟啊雀啊不是被冻死在冰层里,就是被撕裂在罡风里,怀寒也不愿意见到全鸟宴。
怀寒左推一只鹰,右指一条龙:“都别打架!我带的三千天兵都待命呢,惊动了那些休息的大神仙可就不好了。”
“还有一问。”扶凛未动,龙角一抬,用被冷意浸透的嗓问,“你们为何总抱在一起?”
“我体虚,抗不住你们的威压。”怀寒面不改色忽悠,指望当下唯一不知他们已成婚的龙龙相信。
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想劝越应扬以后少动手动脚了。
扶凛龙目微眯,片刻道:“娘子?”
越应扬一道妖气斩过去:“滚!”
怀寒揉额。反思假婚是否太明显,又感慨是不是自己这脸惹的事。
他全力思考对策,闭目向大地感知。
本是生于大地,更是便于寻问。
“我,不知你在气什么。”扶凛抬爪硬接,挪步微退,“不见小冽,我也不信,能见乐神。”
怀寒的脑海中传来一道凄鸣。
非龙非人,非鸟非鱼。是息清的幽蛟,但听不真切。
无边锐痛硬生生把他从感知中劈出,一下回神。
“怎样?”越应扬已远远跟扶凛再度过招,略带喘息地问。
怀寒依然不答,他总是能捕捉旁人难觅的灵感。
他立在天地中,身处四面八方,茫茫雪域,渺小又专注。
扶冽……在哪?无处在,又无处不在。
那是怀寒千百年来最熟悉之感。
顿时也不管酣战的龙与鹰,转身匍匐上山,迅速告知:“他入境了!”
不在此间,却在此间!
就如同前几日在人城中的张开妄境一般,扶冽落入了别的基于现世又离于现世的境!
幻境、生境或是死境,不可辨。
扶凛仍未说话,只踏空追上,从怀寒身后来袭。
在那危险逼近之前,嘭的一声,锐器碰撞争鸣声入耳。
怀寒咂咂嘴,对越应扬的赏识又添一分。
三人玩起了雪山追逐战。
雪山若是有灵,恐怕早早就流泪,恨不得化成江河了。
“知道你不信,谁敢把来客扯进稀奇古怪的境地去?但多僵持一刻,你弟弟多一分危险。”怀寒全不顾身后的凶险,还是照样往山顶去,“况且,你此次苏醒,与天界禁锢松弛无关,小心是被旁的家伙暗中动手脚了!”
这倒是他猜的,可一切太过巧合。
扶冽好端端的在山下等,就算焦急,又怎么会轻易入境?结合近日种种巧合,大胆猜测,忽悠住冰龙就好了!
“那你说……”扶凛气息已乱得很,复生的身躯被摧的凌乱,压着怒火问,“如何寻。”
“入阵。”越应扬沉稳道。
“阵眼。”怀寒几乎是一齐说的。
山雪才平,冰霜又临。方才囚禁着冰龙的链台已碎,空余一地残存的碎铁屑。
在这之后,便是被之前遮挡的三界梯井口,宏大似天坑,精密的多色符文遍布,一道似有若无的纯色隐线高高攀爬,直连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