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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庶子之祸(2 / 2)


许敬文听到事情的原委更是紧张,一边是疼爱的庶子,一边是刚进门的贵门儿媳。两边都是不好办的呀。

柳姨娘心知嫡系这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殊死挣扎着:“老爷,清儿这孩子是您从小看大的,他什么人品您最清楚不过了,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等违背天理人伦的事的!老爷莫冤枉了他啊。”

“姨娘的意思是我冤枉二哥了!我会拿嫂子的清誉去诬陷二哥吗?”许烟雨步步紧逼。

“那可说不准,谁都知道你与老大家的不和,这事你可还真做的出来。”

锦年觉得该自己出场了:“二弟趁没人的时候打晕了我的丫鬟,然后对我口出狂言,说柳姨娘要被扶正了。”锦年说的断断续续的,还不停的啜泣着,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正当许敬文不知该如何才好时,堂外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声音:“许府真是好稀奇啊,在京城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府里是姨娘当家呢。”扭头一看,是许烟雨请的救兵来了。安国公夫人张氏扶着丫鬟气冲冲的走来。锦年觉得自己的腰杆硬了。

不过,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吭声了。张氏也是不想留情面了,许敬文冲她行礼是生生的受下了。张氏是朝廷亲封的正一品诰命夫人,要比许敬文这个从一品户部尚书品级还要高。原本二人是亲家,是不在乎这些虚礼的。不过如今看来张氏也不愿意善了了。

张氏一进去一把搂过锦年,冲着许敬文说道:“亲家公这是准备如何处理此事了?”

许敬文也明白这次许衡清是真的要有一劫了,不过心里还是想保这个儿子:“亲家母,清儿有错,回头我一定严惩他,让他好好反省。”

结果张氏一声冷笑让许敬文也没底气了:“许大人未免也太乐观了吧。您一个庶子借着醉酒的缘由就敢冒犯我唐家嫡女,您教子实在是有方啊,这我们唐家可比不过你。”这话说的许老爹这么厚的脸皮都不好意思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住的冒冷汗。张氏连亲家都不称了,显然是不准备善了这件事了。

“那依亲家母的意思?”许老爹实在猜不透张氏的想法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氏脸色未变说道:“人送到庄子上,今生不得入京,不得再涉足仕途。”

柳姨娘听到这个,惊呼一声扑到张氏脚边哀求:“夫人饶命啊,这样清儿一生可就毁了啊!您想出气就冲着我来,是我教子无方,我没有管教好他,求您放他一马吧。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柳姨娘就开始不住的给张氏磕头。

许衡清被堵着嘴,也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许敬文看见自己家的一片混乱,唐家又不依不饶,真是无比后悔当初让唐黎进门。本想借唐家的势,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自己的小儿子也给搭进去了。思索了一下,许敬文准备做最后的挣扎:“亲家母,我知道清儿犯了错,您现在火大。可请您看在咱们家多年交好的份上,饶恕他这一次吧!我在泾阳有一个庄子,不如,就把清儿送到哪里可好?”

“不行,”张氏果断的拒绝,“咱们两家多年来都有来往,所以我也是清楚许大人的。二少爷必须由我唐家处理,而且,柳姨娘也要一同送过去。我在登州有几处庄子,我会出一笔钱,让他们母子衣食无忧,只是,他们不能再在京城享受这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许敬文大怒:“国公夫人可是太咄咄逼人了吧!这老大媳妇毕竟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国公夫人何必这样把我儿逼上死路呢!”

张氏看许敬文不见棺材不掉泪,索性也把底牌摊开了:“许大人何必纠结一个庶子和姨娘的死活呢。那柳枝胡同的安氏也是楚楚美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柳氏?”

许敬文没想到张氏竟然还知晓安氏的事,背后哗哗的冒汗,急的左手不停的敲打着扶手。

这时,许烟雨才通知的许衡晏进来了。

许衡晏刚刚陪酒喝多了,才小憩了一会,石羽就匆匆忙忙跑进来通知他锦年出事了。在路上听了原委,许衡晏更是气的冒火!一会儿是南阳王,一会又是许衡清,锦年到了这里烂桃花真是不少啊。把自己这个正牌老公放到哪了?许衡晏现在已经渐渐习惯以正牌老公自居了,听说自家老婆被人调戏了,气不打一处来。赶过去的路上不停的把关节掰的咔咔作响。石羽在一旁很害怕许衡晏会滥杀无辜拿他出气,努力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误伤。

正堂的场面陷入了僵局。许老爹不忍心舍弃了庶子宠妾,又担心自己的新宠在外面受什么委屈。偏偏张氏就死不肯松口。柳姨娘不停的磕头求饶,许衡清被堵着嘴直哼哼。许烟雨冷眼看着,锦年装哭。许老爹不禁感叹:生活不易啊!

许衡晏这时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正堂,看到被绑着躺在地上的许衡清,想也不想,上去就踹了他几脚。一旁的家丁赶忙过去拦这才把他拦下来了。不过许衡晏也是气急了,踹许衡清的力度一点也不小。许衡清咳的把用来堵嘴的布都吐出来了,还咳出了几口血了。不过许衡晏才不管他怎么样呢,过去扶着锦年的胳膊问她怎么样?

锦年摇摇头,示意他放心。

许衡晏这才单膝跪在张氏面前请罪:“母亲恕罪,是我没有保护好锦年,让她受委屈了。”

张氏知道这事和他关系不大,也没有怪罪他,抬手让他起来。

许老爹一看嫡子一进门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气的直训他:“你个不孝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到,像什么话!”

许衡晏也不甘示弱:“父亲,二弟做出这样的事,您还要这样一味的袒护,实在有失公允。”

许老爹看许衡晏不帮自己,反而胳膊肘往外拐,气得想打他。不过张氏已经看够了许敬文这样贪得无厌,什么都不肯舍的嘴脸了,也失去了耐心看他自己抉择。

“许大人有空教训你唯一的嫡子,不如想想看自己究竟想保哪一边。是这个不懂事的庶子和姨娘,还是你的新宠和许家的荣宠?”张氏慢悠悠的开口,说出的却是如此不留后路的话。

许敬文本就不是重感情的人。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如今有人拿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来威胁他的仕途,他自然就有了选择。如今的唐家,风头正盛。而许家不温不火,始终没有获得皇帝的重用。如果他因为一个庶子而得罪了皇后的娘家,想也不用想许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许敬文自己思索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亲家母说的有理,犬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罪不可赦。您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总归是我们许家对不住唐黎。这事,就听您的吧!”说完,也不等张氏回答,自己径直就走出了正堂。今天这人算是丢大发了,许敬文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

柳姨娘一看许敬文放弃他们了,慌忙过去抱着许敬文的大腿求饶:“老爷,老爷您不是最疼清儿了嘛,您可不能抛下我们母子俩不管啊!老爷,妾身这么些年来侍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就这么不管我们了啊!”

许敬文听见她的哭闹也是烦的紧,一脚就踹开了柳氏骂到:“你个贱妇!要不是你,清儿能成现在这样吗?你一个无知妇人,孩子都教不好,还天天做梦着我许府正室夫人的位置!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的身份?如今这结果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骂完,许敬文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留柳姨娘一个人趴在地上哀嚎。不过张氏也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随即让国公府的家丁把他们母子捆了带了出去,今晚就出发人送他们去登州。

出了此门,今后,荣华富贵,与他们就都无关了。

许衡清被拖出去的时候,途径膳房。夏荷正端着一盏茶出来。看到许衡清与柳姨娘,转身回去放下了茶碗,匆匆从后门出了府。

锦年叫了张氏去灵犀阁说话,许衡晏不便打扰,去了许烟雨的闺房烟雨阁,去问问今天的事情。

张氏看着刚才哭得惨兮兮,现在脸上还有泪痕的闺女心疼的要死,恨不得直接让家丁把许衡清打成肉酱。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又担心许老爹迁怒锦年。张氏也是不解气,抱着锦年一阵心疼:“受委屈了,我的孩儿。”

“娘,我没事,您这不是来给我撑腰了嘛!”锦年拍了拍张氏以示安慰。

张氏一阵感慨:“若不是你从小就喜欢晏儿这孩子,你爹也觉得他不错,就许家这样的家庭,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你嫁进来的。许敬文家宅事处理不好,官场上又贪附权贵,实在无亲情可言。这许府又是这么个情况,白姐姐去世的早,他想要白氏一族的支持,迟迟不再娶。这样的人为了权利什么也做得出来。我是真看不上他!”

锦年看到自己娘亲的怒火越来越旺,赶紧转移话题:“娘,你今天说的安氏是谁呀?”

张氏听锦年说道安氏,神秘的一笑:“那是你爹安排的。你爹早就觉得那个有儿子的柳氏在府里不安分,所以就给你公公找了个新人,也好分去柳氏的宠爱。本来我还觉得你爹这主意有点损,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帮了大忙了呢!”

锦年听见这个惊呆了,自己爹娘真的是个人物啊。

张氏就乐滋滋的给锦年炫耀安国公的妙计:“这安氏原本是个普通的耕读人家的女儿,前两年闹饥荒,家里人揭不开锅了把她给卖了,正好被咱们府给买了。你嫁去许家,你爹不放心,就想往里安排个人来,你也好有个照应。没想到这次处理柳氏,她起了大作用了呢!”

锦年又一次被安国公夫妇给感动了。没想到他们为了女儿的幸福,默默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傍晚,京城突然下起了雨,院里的牡丹被雨打的七零八落,转眼都成了花泥。锦年早早的洗了澡,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倚在床边绣着一株兰草。兰草才绣到一半,许衡晏就从外面急急的赶回来。锦年站起来迎他,结果迎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这个拥抱很是实在,锦年都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过了许久,许衡晏才开口。头枕在她的肩上,冲着她的左耳轻轻的说着话:“你不知道,今天我知道这件事,有多生气!”

锦年歪过头去想看看他,结果脸颊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嘴唇。吓得锦年不敢动了,只好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许衡晏也感觉到了锦年的动作,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要说夫人你的桃花可是真多啊,每天为夫不仅要处理公事,还得帮忙辣手摧花。”

锦年的脸红了。他的自称让锦年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可又不舍得反驳。锦年想想没骨气的自己,默认了许衡晏的称谓。

今夜的雨有些急,道路泥泞,风斜花落去。锦年不知道自己被抱了多久,屋内红烛高照,像极了他们在这里第一次见面的那场婚礼。

城外,马车载着许衡清与柳姨娘一路向登州驶去。路上因为下雨而晦暗不明。而树上隐藏了许久的黑衣人看到他们,终于开始了行动。为首的一声令下,众人悄无声息的杀掉了车夫,一刀刺向了车内。

有人在一旁喊到:“把那个男的的手砍掉,主子有赏!”

“是。”

南阳王府里,暗卫将许衡清的手呈上。孟卿阳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转头说道:“拿去喂狗吧。”

次日,锦年在床上翻滚了许久,决定去见一见许烟雨。

虽说二人之前一直是剑拔弩张的状态,可是到了大是大非的面前,许烟雨还是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的,会去帮锦年一把。锦年心里想着,其实自己这个小姑子,还不赖。

这是锦年第一次进烟雨阁,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小姑子的品味其实还不错。书案,古琴都摆的井井有条,杏黄色的软烟罗床帐,绣架上有未绣完的牡丹锦鸡图,案上有一只素净的天青色花瓶,斜插着一支还带着露水的荷花。

许烟雨一听锦年来了,起先有些诧异,不过想到昨天的事,便也猜出了她的来意。转身回去换了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再扑了点胭脂,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妆容完美了才出去见锦年。她们从小就互相比较,每次只要会见面的场合都会刻意打扮一下自己,如今锦年要单独见锦年,自然也不能怠慢了自己的衣着。

一见锦年,许烟雨用下巴指指一旁的绣凳示意锦年坐下,然后等她开口说话。

锦年无奈,只好开口:“那个,昨天谢谢你了。”

许烟雨哼了一声。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事的?”锦年十分好奇的问。

许烟雨一听她问这个,有点心虚。其实她一直让自己的人注意着她,看看能不能抓一个她的小辫子来收拾她,结果就抓到了昨天的事。不过,许烟雨才不会把这个告诉锦年呢!她就理直气壮的横起来:“就是碰巧呗!我救了你你赶紧感谢我一下就完了,别在这废话!礼物放下,人走吧。”

锦年也摊摊手:“你去我那都不拿礼物,我也就什么也没拿。”

许烟雨一看,她真是空手来的。气得直想再跟她打一架。锦年一看形势不对,赶紧逃窜了。

许烟雨看她跑路的背影,撇撇嘴,笑了。

瓷瓶里的荷花,滴下了一滴露水,晕染了桌上未写完的一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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