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去吃拉面了。”
我和胡月言一拍即合。于是我对日本的认识就是从那一碗拉面开始的。
蒋延为我租了一个高层的公寓,还雇了一个保姆来给我做一日三餐,事无巨细他都为我一一安排好。只不过一切都是通过他人的手来做的。
但我还是应该感激他。
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父女,但他却让我过着衣食无忧的安逸生活。我可以不必为了省钱挤公交、草稿纸用完正面用反面,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也可以学任何自己想学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蒋延给了我莫大的恩赐。
胡月言出差的日子里也住在蒋延给我安排的公寓里,白天我去上学,他去忙工作,晚上则必定会坐在一起吃晚饭,天南海北的聊。
胡月言是个医生,还是个涉猎很多领域的医生,他喜欢摄影,年轻的时候甚至跑到非洲大草原去拍过当地的狮子。他热爱旅游,虽然没有太多的时间,但基本上所有的国家都去过。他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是最后总会莫名其妙的被分手,这些都是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从个人爱好、职业规划到自己的情史,他都侃侃而谈,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很新奇很有趣。
“小乐宁,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他一脸好奇的表情。
“拜托,那么大人了就不要再卖萌了好吗,你个大眼怪。”本来胡月言的眼睛就大到让人难以忽视,此时又是那样“单纯”的表情。对着这样一张脸,我还能说什么?我对纯真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包括人。
胡月言作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小乐宁,你竟然说我是大眼怪,那你就是大大大眼怪,你眼睛可比我的要大得多。”
“学校挺好的,老师同学都对我很好。”其实真的挺好的,同学们会友善的打招呼,老师也对我很关切,虽然日本人在与人相处的时候总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感,但我觉得刚好,太过亲密反而会让人无所适从。
胡月言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那就好,这样我也能回去给蒋延交差了。”他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乐宁,你妈妈也希望你能过得开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没有错,蒋延也未必有错,错的是世事无常。”
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为什么胡月言好像知道那晚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他是不是甚至还知道,我喜欢蒋延?
一种刺骨的冰凉瞬间淹没了我,拜托,不要,我不要他知道这一切,我不要他把我当作一个间接害死自己亲生母亲、想要和继父在一起的变态。我向上帝如此祈祷。
他那么好,对我那么好,但我却那么坏,还那么奇怪,他的手很温暖,但我却仿佛身处冰窖。